我強嚥住湧上來的酸氣,使勁吞了下去,“想當年在公主府,要是犯了錯,可是連這樣的山珍海味都沒有哦。”我挑起一塊肉,“還有紅燒肉哦。”
“燕來姐。”青菊破涕為笑,拿起碗,扒了一口飯。
夜裡,底下的床板硬的咯著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身旁睡熟的青菊,我輕輕起身翻下床,披上衣服走出門外。
今夜的星光真美,每一顆星子都如同水晶一般嵌在黑天鵝絨的夜幕上,明黃色的月牙兒永遠像皇后一樣被眾星拱托,高貴而神秘莫測。
來到這裡的那個晚上,天空也是如此多情,卻依舊是無情將我孤零零拋棄到這裡。
大柱要走的那個晚上,天空也是如此璀璨,卻仍舊灰暗的永遠帶走大柱。
今夜,星光依舊這麼沒,銀河燦燦,而我依舊是一人錦衣獨行。
遠處,傳來一陣若有如無的笛聲,絲絲縷縷,如銀絲線上跳躍著流動的音符,像是從月宮下挑落的結晶,帶著許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
我往前走,看是誰在如此寂靜的夜裡吹起無人相和的曲子。
山崗上,淡淡的月光勾勒出那人的輪廓,俊朗修竹,一襲黑衣將他與無邊的夜色融為一體,銀色的月光似乎又把他與周遭的一切分割開來。
微風吹過,如水的憂愁傾訴流過耳際,想離開,悠揚的笛音如同無形的手引著人忍不住彳亍不肯離開。
不忍靠近,不願打破這美好,我站在那裡遠遠駐足。
是誰?在那淺吟低唱。
12。…暗香浮動月黃昏
青草的氣息混合著夜色的涼薄浸溼在周遭的空氣中,伴隨著似遠似近的笛音,彷彿置身於無邊的海水中,纏纏繞繞的海藻覆蓋在手臂全身,我靜靜聆聽感傷悠揚。
笛聲突然斷了,我還未反應過過來,一柄冰冷的劍抵住我的下顎,“誰?”
今天果然不適合出門,不是發配冷宮,就是血光之債,我訕訕推開劍,“楚將軍,是我。”
楚燁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被打落冷宮的訊息,看他收起劍,危險解除,撥出口氣,“因為我殺人了,皇帝生氣了,發配冷宮了。”
“你。”他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殺人?”
他一臉的不相信,無名中使我感到一陣失落,“怎麼不信?我把馮昭儀的孩子弄沒了。”說得雲淡風輕,好似在陳述今天見了什麼人一樣簡單。
他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嘲笑,似是相信。心裡無來由的陣陣感動,和我相處了幾個月的元奕不相信不是我乾的,而只有一面之緣的楚燁卻相信我,淚水不由盈上眼眶。
“你知道什麼藥物能導致流產嗎。”輕蔑聲從鼻翼間輕哼出來。
我一時啞口無言,如果不是今日太醫說紅花會導致流產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紅花還有副作用一事,很受挫的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那你來這幹什麼?”
“關你何事。”說罷,收起竹笛欲離開。
立馬跳起來,跑到他面前,瞪著他,“你哭啦?”他眼眶微微泛紅。
“風吹沙子進了眼睛。”他扭過頭,不再看我。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我搖頭晃腦對著彎月吟起詩來。
他震驚的回過頭,但那抹訝色很快一閃即逝,“不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無限傷感,憂愁從他眉梢眼角一點點溢位,這證實了我的猜想,他在想人,想念一個對於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良久的沉默,沉默的風撩過耳際,風帶來的花草香在靜謐的夜裡浮動,若有靈氣的精靈一跳一躍,鑽入鼻尖,吹進耳裡,沁入心脾,心也好似清爽了不少,之前的鬱悶一掃而光。
“後面還有兩句話。”笑吟吟的看著楚燁。
“還有兩句?”
“想知道嗎?”我揚起頭,滿天繁星,明天會是個豔陽天,“明天這個時辰,我告訴你。”
硬實的土踩在腳底,安穩,我往前走,不理會楚燁此時是何種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打了個呵欠,有些困了。明天開始,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把一錠放在缺了一隻腿的桌上,很豪邁的揮揮手把青菊招過來。
“娘娘!”她看到金子時嘴巴張的可以放進一個雞蛋,“你,你怎麼?”話不僅說得結巴,還說不完全。
“這是我省吃儉用從牙縫裡摳出來的私房錢。”我立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