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情形。
燕家服侍的下人一退,一直低調平實地站在關鈞雷身後的六個隨從,立時像脫兔一般動了起來,快如閃電的身影第一時間佔據了門、窗、地、壁、四角和屋頂,分別仔細而迅速地檢查了起來。
關鈞雷卻是懶懶地靠在用來小憩的寬塌上,視若不見屬下們的忙碌,只是微微地眯著眼,一邊悠然地嗅著房間內淡淡的薰香,一邊虛抬著食指,用中指輕叩著自己半屈的膝蓋,嘴角輕勾著彷彿在回味著什麼。
“啟稟公子,一切正常。”那六個隨從很快就將房間徹底地搜查了一個遍,然後由其中一個年約三十、雙眉間距較寬的漢子躬身彙報道。
鈞雷輕嗯了一聲,只略抬了抬手,“關傳,你親自去傳個信,告訴他們不必再掩飾直接進城吧!屆時禮物直接送到宴會廳中來。”
六人之中樣最不起眼、一開口就發現少了一顆門牙的普通漢子抱了一下拳,立刻領命而去。
“關信留下,你們四個先下休息吧!”
四個隨從齊了一聲,留下個頭最矮、一雙細眼彷彿隨時都在準備眯起陪笑拍馬的漢子。
“依你看,這位燕家小姐何?”關鈞雷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手指還是有節奏的輕叩著。
“貌若美貌,確實絕色,不愧傳說,若是再過兩三年,更是傾國傾城。”被叫做關信的矮漢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人跟著公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如此佳人實在極為少見。”
關鈞雷睜開眼睛,笑罵道:“誰你說她容貌了,難道本公子沒長眼睛不成?”
“那那是,公子閱人無數,這天下美女又有誰能躲得了公子這雙慧眼?”關信嘿嘿地笑。
“廢話少說,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關鈞雷伸長了腿,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
“是是是。”關鈞雷這一腳踢的不痛不癢,關信自然沒有什麼真的屈辱感覺,略想了想,便道,“若是公子是問燕小姐是否和傳聞之中一般空有美貌小聰明卻無大才,短短小半個時辰,小人暫時之間還真的無法確定。
小人只是隱隱覺得,這位燕小姐似乎和公子以前所交女子甚為不同,除了有一股大家子氣外,感覺好像比小人所想的還要聰慧一些。”
“你也是如此著想麼?”關鈞雷桃花眼微微一眯,心情突然十分愉悅,“看起來,這一次我們還真的在燕家好好叨擾叨擾了。”
關信遲了一下:“公子不抓緊時間回去麼?下月可就是夫人的壽辰了?”
關鈞雷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孃的壽辰年年都辦,也不差這一個,待這兩日我給孃親自選些禮物,派人送回去也就是了,最要緊的是……”
話說了一半,關鈞雷忽然收住話題,桃花眼緩緩一眨一抬,綻出了一朵真正傾城傾國的驚豔笑容。說實話,燕家小姐雖然美則美矣,但他關鈞雷年紀輕輕就已經在花叢中馳騁,如今已過這麼多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看見絕色女子就會渾身氣血翻騰的毛頭小子了,他感興趣的是,這個燕飛羽是否真的只是空有外表而無內涵的普通千金大小姐?
畢竟,她的肩上,可是擔負著整個燕家家族的未來,尤其是在親眼見了燕五雲和白水玉蟬這一對如此出色的夫妻之後,想要讓他相信燕家小姐只擅長弄曲作畫做些小玩意,而沒有經商天分平庸無能,確實有些難啊!
第五卷 蟄伏 第17章 晚宴
冬日時短,原本就暗沉天色很快就變得昏暗迷離,因近,燕家主院、羽園以及兩個客院之間的紅燈籠皆換上了琉璃彩燈,或掛在屋隅樓臺,或支在假山翠竹邊,一路星星點點,流光溢彩地將園子點綴的亮如白晝的同時,也平添了一份夢幻般的迷離和暖意。若不是出了門就有北風不甘地四處呼嘯,幾乎讓人以為這是溫柔的春夜,而不是寒冷的冬日。
唔,明日該去問問新的燈籠作坊那邊進展的如何了,這一行雖然利薄,卻是個銷量極大的產業呢!其他的新行業一時間雖然無法成型,這個卻幾乎是現成的,加上她盜用了前世幾個卡通款式,應該能在年前順利地搶到“貢燈”的地位。
來到悅鳴居,彎腰出轎去請關鈞雷時,燕飛羽隨意地瞟了一眼滿園的彩燈,心思不期然地又轉到公事上頭,再想到自家如此招待關三公子,為的也還是公事,不由自嘲地一笑。自從上次事件之後,她好像已經很習慣事事都會考慮到燕家的利益,還真有點兒繼承人的風範了。
這樣也好,反正除非將來爹孃再生個弟弟,否則她這輩子是註定沒法悠悠閒閒地當米蟲了,早點開始將來也能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