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只有4000英尺~6000英尺,日本人會輕而易舉用他們的高射炮把我們打下來。”
“我們想,他是瘋了。”紐厄爾·費爾斯回憶說,“我們無法理解這個人。我們不得不卸下彈藥簡直不可想象。”鮑勃·羅登豪斯認為,柯蒂斯已經喪失理智。“這會將飛機置身於炮火之中,飛機的設計不適合這樣。我們不懂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羅伊·科林伍德說。“我們嚇壞了。”喬·塔克相信他是剛剛聽到了死刑的宣判。“我們想,天哪,殘酷之極——他的膽量,我們的鮮血。”
但柯蒂斯認準了這可怕的做法是贏得戰爭所必須的。“不管你多麼小心,你們要炸死許多平民,”他告訴飛行隊,“成千上萬的平民,但是如果你們不能摧毀日本工業,我們就要進攻日本了。想想如果進攻,多少美國人要喪命?有人說會達到100萬。我們在和日本作戰,我們受到日本的攻擊。你們想殺掉日本人,還是讓日本人殺死我們美國人?”關於屠殺平民的軍事行動所牽扯道德上的問題,柯蒂斯只是說,“每個當兵的都會想到他的行為是否道義的問題,但任何戰爭都是不道德的。如果你讓這些問題困擾你,就不是好士兵。”
1945年3月9日,星期五,下午五點三十五分,B—29轟炸機降落在關島的臨時機場,40分鐘後降落在離東京更近的塞班島和天寧島。飛行員從關島起飛時心情沉重,許多人都相信他們在飛向死亡。留在關島的約翰·傑寧斯想,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夥伴了。“我們都到停機坪向朋友告別,”他回憶說,“因為無人能在這樣的高度飛行而活著回來。”
334架B—29晚上八點十五分升空了,他們排了400英里的長隊,並肩飛行,呼嘯著掠過硫黃島和父島的上空。他們在空中操縱著價值兩億美元的硬傢伙。那時1700美元的年薪足以養活四口之家,一個哈佛大學生的學費是1000美元,紐約一家上好的酒店,一晚上房費也只要三美元。
為檢測汽油彈對工業國日本的潛在殺傷力,軍隊在猶他州鹽湖城西南80英里處達格威實驗場建立了一個“小東京。”曾在日本工作過的木匠和建築設計人員用真正的日本木頭修了24個日式房間,日式地板——榻榻米很難弄到,但夏威夷能找到一些,便從那裡運來。在屋中擺上真實的傢俱,為模模擬實的生活,在衣櫃裡掛滿了衣服。
1943年整個夏季,空軍向“小東京”扔下不同型別的汽油彈。獲勝者是M69凝固汽油彈。它看上去不像炸彈,是一截直徑3英寸、長20英寸的管子,外形不是圓的,而是六邊形。管中填滿了裝在乾酪包布袋裡的凝固汽油,整個炸彈重為6。5磅。這種管狀炸彈從飛機上投放下來,飄到地面,炸彈上繫了一條三英尺長的飄帶,飄帶可以減緩炸彈的降落速度,防止它落得太快直接進入建築物和地下室。
當M69擊中地面時,5秒鐘之內毫無動靜,像一隻靜止不動的管子,接著就是一聲巨響,將乾酪包布袋射出。如無阻力,它會向四周飄100碼的距離,如果包布袋撞擊到物體,其拋射力會將布袋衝破,燃燒的黏性物質會爆裂成幾千塊小的塊狀物,向四面八方飛濺50英尺。
其他燃燒物雖然燃燒強烈,卻只在一處地方燃燒,一枚舊式的燃燒彈或許能衝破房頂,點燃地板,但只是區域性著火,你可以撲滅它,而M69不只點燃一處地方,能形成燎原大火,燃燒不止。
暢銷雜誌《柯里爾》在一篇頗為風趣的文章中高度評價M69凝固汽油彈的完美。文章的題目是“東京名片”,文章還配有一張猶他州荒涼的鹽鹼地上“小東京”彩色的圖片。文章說M69第一次是用民房做的實驗,“已經在摧毀民房相對簡單的功能中稍試成功,現在還必須證實炸彈對工業建築的威力同等巨大,否則部隊不會使用它。在用汽油彈進行轟炸時,房屋肯定會燃燒,但它的根本目標是敵人的工廠。”如果工業建築是摧毀的主要目標,那麼精心建造的民房為什麼最初會成為實驗品,文章對此並沒有提出疑問。
幾十年來,日本政府十分明白他們城市獨特的致命弱點是經不起燃燒彈的襲擊,但是如果那些精神武士向百姓承認這種致命的弱點,他們的特權就會受到質疑。所以在塞班島陷落後,那些精神武士們選擇“只重視生產而放棄對平民的保護。”
結果整個東京只有18個水泥防空洞。600萬居民的大城市只有容納5000人的空間。只有8000名消防人員,東京居民採用的正常的防衛方式除了房屋就是這些小小的防空洞了。橋本良子是一個24歲的年輕母親,她同父母姐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