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他說什麼?”
這話固然是在詢問姬容,但另一層卻是在威脅那少年了。
明白聽出了其間的意思,少年微微冷哼一聲,眉間譏削更重。
姬輝白只做未聞。
而姬容,則開口道:“你把早前批過的命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一樣,”少年冷冷回答,“須知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姬輝白驟然變色,剛要起身卻被姬容拉住。
穩穩抓住了姬輝白的手,姬容神色依舊冷淡:“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說說,本王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好讓上天如此待本王?”
少年看了姬容一會。而後,他唇角挑起,似笑非笑:“你當真不知道?天心最慈,草木禽獸得以存活;天心最嚴,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你逆了這麼大的天,改了這許多的命,莫非還想要善終?”
“閉嘴!”一聲厲喝,卻是出自向來溫和淡雅的姬輝白之口。而姬容……
姬容倚著榻,卻是怔怔出神。
姬輝白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厲:“當著皇族的面妖言惑眾,還妄議天意……你是真的打算斬首街口,順帶誅滅九族了罷?”
“人自赤條條來,而後赤條條去——”少年曼聲吟著,眉間只有嘲弄,“你莫不是以為這天下之大,只有你一家懂得測算之數,演推之法罷?”
姬輝白還準備說什麼,姬容卻已經開了口:“好了。”
姬輝白看向姬容。
“好了,輝白。”重複一遍,姬容讓外邊的慕容非進來把人帶下去後,便沉默起來。
陪著安靜坐了一會,姬輝白終於開口:“皇兄……”
姬容笑了笑,他道:“皇弟,想不想聽一個夢?”
這麼說著,姬容有些晃神,片刻,方才繼續輕聲說:“我曾經做過的一個夢……”
某些時候,回憶比什麼都更能讓人疲憊。
當姬容對姬輝白說完那本以為再不會細想的故事後,姬容已經疲憊得不想再說一個字了。
姬輝白握著姬容的手在微微顫動。
晃神片刻,姬容反握住了姬輝白的手,這才覺得空蕩蕩的心終於有了著落,不由笑了笑,道:“尚幸……尚幸,只是一場夢。”
“皇兄。”姬輝白低喚著,緊緊的握住姬容的手,卻再說不出旁的東西了。
房內一片寂靜。
終於,姬輝白再次開口,聲音乾澀:“我不知道……我什麼都……”
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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