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九方痕,慕雪瑟面色一變,忽又笑起來,“說起來還要多虧沈大人你送上的這次機會,如今的靖王,你恐怕是輕易動不得了。”
沈獨一怔,忽然目露狠戾,“你利用我!”
他忽然想明白,說不定慕雪瑟早料到他會舉薦莫涯去衛城治理鼠疫,而慕雪瑟必然是看準了這個機會要為莫涯立功,好保護莫涯。
而如今從衛城回來的莫涯,聲望變得如此之高,他沈獨的確是輕易動不得了!
“你到現在才想明白,說明你從前跟我學得還不夠,不知道什麼叫因勢利導,也不知道什麼叫火中取栗。”慕雪瑟淡淡笑,“沈獨,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
“呵呵,所以靖王很如你的意是麼?”沈獨嗤笑道,他想起慕雪瑟讓殺手帶回來的話,就忍不住怒火中燒,“他不過是想要得到這些名聲,所以才如此做罷了,不過是用他的命賭一次,要麼生得榮耀,要麼死得聲名。什麼愛民如子,什麼當世聖人,都是虛假!因為他一無所有,所以他才這樣做!而我沈獨不需要做這些事,也擁有得比他多!”
“就算他心中真是如此算計又如何,”慕雪瑟的笑容帶著幾分嘲諷,“換成是你處於他的境地,你能做得到麼?”
沈獨頓時語噎,異地而處,他的確做不到!
雖然只是一個閒散王爺,但好歹還算是好好地活著,卻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而讓自己染上致命的鼠疫。換成是他,會覺得太過不值!其實他心底裡也不得不承諾,莫涯身上的確有他所沒有的品格。
沈獨瞪著慕雪瑟,正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回她才好,這時,一旁傳來一聲輕笑,“沈大人,你在同公孫姑娘說什麼?”
沈獨鬆開慕雪瑟的手,轉頭看見安寧郡主婷婷嫋嫋地走來,他淡淡道,“沒什麼。”
“公孫姑娘是剛給太子殿下取完藥麼?”安寧郡主的視線落在慕雪瑟手中包好的藥材上。
“是,”慕雪瑟向安寧郡主行了禮,答道,“太子殿下還在等我,民女就不打擾郡主和沈大人了。”
她看不也看沈獨一眼,轉身離開,而沈獨卻是當著安寧郡主的面注視著慕雪瑟的後背,目送她離去。
誰知道慕雪瑟走了幾步,卻是突然回過頭來直視著沈獨的雙眼,輕嘲道,“沈大人還想用同一招麼?”
沈獨臉上頓時一陣難堪,他的確是又想再故意引起安寧郡主對慕雪瑟的嫉妒,然後借慕雪瑟的手解決這樁婚事。
可惜,慕雪瑟早已看透他了。她輕輕搖頭道,“沈大人怎麼看不明白呢?上一次是皇后娘娘心有猶豫,而這一次她已經是下定了決心,無論你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說罷,她回過頭,翩然而去。
沈獨咬牙切齒地瞪著慕雪瑟的背影,一旁的安寧郡主看了看慕雪瑟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沈獨,她隱隱感覺到剛剛慕雪瑟是在說自己,可是她又聽不明白慕雪瑟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安寧郡主就直呼沈獨的名字,“你喜歡她。”
她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女人的直覺從來都很敏感,更何況沈獨表現得如此明顯。
“郡主,我喜歡誰都不要緊,”沈獨微微一笑,“重要的是,我娶的人是你。”
他伸手輕撫安寧郡主的烏髮,“所以,你不需要多想。”
說完,他轉身離開,慕雪瑟說的對,南後已經下定決心,所以無論怎樣,他都必須娶安寧郡主,除非安寧郡主死了——
不,這還不夠,因為昌王並不止安寧郡主一個妹妹,雖然其他都是庶出,但配沈獨也並不算委屈沈獨了。
安寧郡主怔怔看著沈獨離去的背影出神,眼神中忽然閃過一抹狠戾,就算沈獨最後娶的人是她又如何!他的心卻是不在她身上!這讓她如何甘心!
安寧郡主怒氣衝衝地回到自己暫住的寢殿卻看見昌王妃正坐在羅漢床上喝著一杯茶等著她,安寧郡主一怔,“嫂子,你怎麼來了?”
“你和沈獨的事情皇后娘娘已經定下來了,也將你們的八字送去欽天監合了。”昌王妃看著她笑,“你哥哥不放心你,所以讓我這幾天進宮來陪陪你。”
“他是怕我惹事吧!”安寧郡主冷著臉道,上一次南詩的事情累得她足足被禁足了三個月。“都說上次的事是有人故意冤枉我的,他偏不信!”
“你哥哥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們一府都不能再引起皇后娘娘的不快,他自然是會緊張些。”昌王妃笑著安撫道,“將來等你哥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