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實在不想提醒袁術,就算是同那些孫氏舊將彼此相處了三年,或多或少也許真有那麼幾分香火情,但隨著因為垂涎傳國玉璽而和孫策做了那筆“買賣”之後,彼此之間的那點情分早就淡了,現在看來,連當時袁術倚為心腹的陳紀,沒準都早早另謀“高就”了。就這人品,又怎和本就是孫氏少主,甚至肯舍了神器換回這些兵將的孫策相比?與其指望這些人陣前倒戈,倒還不如盼望孫策瘋病犯了,率眾來降靠譜點呢。
而且前番因為妄自同徐州開戰失利,再加上之前曹操、劉表和孫策三家聯軍的強攻,廬江城破,這一眾仲家皇朝的“朝臣”們隨著袁術倉皇而逃,好容易積攢下來的五萬“大軍”家底,大部分潰逃,跑不了的也在見大難臨頭紛紛作鳥獸散。除了已然十不存一隻有不到五百人的南陽老兵和七八百沿途收攏的殘兵敗將之外,袁術軍已無所峙。到時候就算是孫策軍中兵將顧念舊恩。怕是還沒有接陣,自家這些兵將便要不觸即潰了。甚至可以說,現在孫策不主動來攻。就已經是給了袁術相當大的“面子”了。袁術認定了這次檄文“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孫策周瑜這哥倆。滿心打算順勢而為,將這倆袁術眼中養不熟的狼崽子一舉除去。看袁術現在的狀態,怕是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了。閻象懦了懦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公瑾,眼下這事你怎麼看?這倒真像是那袁公路行事的風格,莫非陳束之所言非真。某那傳國玉璽,其實並沒有被其失卻麼?”就在袁術同麾下謀士自相猶疑之際,吳郡曲阿城中。剛剛成功“驅逐”了揚州刺史劉繇的孫策,手裡竟也同樣捏著一張同樣由絹帛書寫而成的“討逆檄文”,上下打量著真的不能再真的玉璽印跡,問正跪坐一旁淺淺飲酒的周瑜示意說道。
“伯符倒是對那冢中枯骨多有了解呵!”周瑜微欠了欠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笑著說道:“不過依某看,那陳紀所言倒也並非是假的!或許是有高明之人,使的一計而已,目的嘛,備不住同樣是盯上了揚州。”
“哦?那公瑾可知是誰?”孫策對自家這位義弟的謀略心計一向欽佩的很,向來倚之如腹心,周瑜說是有人使計,孫策也沒有問前因後果。便自深信不疑,見周瑜眉頭微皺。便試探的說道:“莫非是劉表那廝麼?”
“不,肯定不是劉景升!”孫策同劉表之間的仇恨已經到了相當的“境界”,在之前份屬聯軍,攻伐袁術時就差點打起來,現在一有點什麼事情,孫策第一個想起的,還是這位同自己有殺父之仇的漢室宗親。周瑜對孫策這種反應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當下也不為奇,闔目搖頭說道:“劉景升雖與袁術不和,但其人太過優柔,一心只想守住其荊襄基業,絕不會有這心思算計揚州之事。再說以劉表身份,就算是真得了傳國玉璽,八成也會匿藏起來秘不示人。畢竟這劉表可是同先帝血脈最近之宗親,不管是避嫌還是另有大志,這等神器,都極為燙手,雖說與伯符你有血恨大仇,可若說最不可能之人,反倒是就是他!”周瑜手中輕搖著酒盞,眯著眼睛看著北方虛空之處,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對孫策說道。
“且便宜了劉表!”孫策沉吟良久,重重的點了點頭,認同了周瑜的說法,恨恨的說道:“那公瑾心中以為是誰?呂布本營生亂,中途便已折返,雖然生擒了陶商,可其既然敢將陶商轉獻給天子,必然有因。呂布無謀之輩,想必是也在聽了那傳言之後,擔心匹夫懷璧,為天下所覷!才那般行事!況且前番中原大旱,青州動盪,‘根本’不穩;加上徐州新得,卻因來路不正,鬧出了丹陽兵內亂,想必是無暇南顧,可以排除;而曹操新得漢帝,北面有袁譚、袁熙據二州擁十餘萬兵馬為其患,西面還有李傕、郭汜、張繡張濟叔侄等西涼諸將窺伺覬覦,一時間也抽不出手來,難不成會是那西涼敗兵越豫州而來麼?呵,之前公瑾不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呂曹兩家的現狀,才使計令袁公路生悖逆之心,為某謀劃成大事之機的麼。”
“日後誰再說咱們小霸王同那呂布一般是無謀之輩,某大耳刮子直接送給他!”周瑜對孫策所言不置可否,反倒是開起了玩笑,直到孫策臉上怒氣漸消,苦笑而望,才繼續說道:“不過伯符,前番青州初定呂布就能得徐州,兗州困憊曹操亦可奉天子,這檄文的出處,必然是這兩家之一!不瞞伯符,某剛剛不語,其實便是拿捏不定究竟是這兩家誰的手筆!”
“那公瑾現在有著落了麼?”孫策揉著拳頭,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俊朗的臉龐上湧現出幾分狂熱的戰意,說道:“最好這事兒是呂布軍所為,總聽說那呂布乃天下第一猛將,可惜無甚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