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子上吃東西,她也在,跟我聊起來,說她有些貨,如果我能找到人把貨轉出去,她讓我抽兩成的佣金。我就找店裡一些熟客,試探他們有沒有那個意思——真的!就只是這樣!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男人不理她,冷靜問道:“什麼貨?”
“一些珠寶首飾。”
“就這樣?”
“就這樣!沒有其它的啦!”
“她沒有交給你其它任何東西?”
“沒有。”
“貨呢?”
“什麼貨?”
“你不是到過她住處?”
妮妮頭皮一麻,原來這些人早早就盯住那個宋美英了。她也真倒楣,竟扯上她,也不知道她惹上了什麼。難怪,那個宋美英老是那麼神秘!想來,她一個年輕女孩哪來那些珠寶首飾——她真蠢,竟沒想到!
“她沒有給我任何東西,只是說定時間等我找我買主。”
“什麼時候?”
“這個週末,她會到我店裡去。”
“我要你把她引出去,到酒店後那條暗巷。記住,不許洩露任何風聲,否則後果你自己看著辦。聽懂了嗎?”
那聲音平鋪直敘、沒有起伏。妮妮卻又打個冷顫,忙不迭點頭。
“懂了,我什麼都不會說。”
男人對左右那兩個男人微微頷首。那兩人放開她,用力將她推到一邊,跟著男人離開。
妮妮這才鬆口氣,軟坐在地上,底褲有點尿溼。然後四腳趴地爬起來,踉蹌跑出去,招了輛計程車,急急衝回家。到了家,關上門,落上鎖,確定真的安全了,才放心的喘氣起來。
都是那個宋美英害的!她愈想愈氣,抓起電話,想起那男人的警告,又趕緊丟開電話。
拖著腳步到浴室,鏡中那張臉,妝糊成一團,簡直像殘花敗柳。這晚上的驚嚇,夠她受的了。她開啟櫃子,幾罐維他命跟一些冷霜,倒了兩粒維他命,又倒了一杯水,和水吞了下去。
明天該去吃碗豬腳麵線壓壓驚、去去楣運,趕走掃把星。
她不知道她母親是怎麼跟阿鏢扯上關係的。阿鏢找上她們時,她驚楞住,還以為完蛋了。
“你媽呢?”阿鏢沒等她回神,立刻閃進去,將她往裡頭推,仔細鎖上門。
“阿鏢?”她母親從房裡出來,看見阿鏢,表情安心起來。
她立刻明白了,不敢置信。
“媽,你背叛先生,就是為了……為了——”說不下去。
“背叛?”朱母哼一聲,神情有點怨毒。
阿鏢說:“你媽這幾年幫先生做的事,夠還他恩情了。”
恩情?!她皺眉,不明白。
“你媽當年偷渡到美國,不會半句英語,又懷了你,的確是先生收留了她,讓她有個地方安頓。不過,這些年你媽幫先生做的,別的不說,光帶那些貨,背的風險,就夠還先生的債了!”
“貨?什麼貨?”愈聽她愈糊塗。
阿鏢看看她,又看看朱母。說:“你小孩子,本來不需要讓你知道這些,但你知道了也好。白粉呢,你媽一直在幫先生運送白粉——”
“啊?!”朱朱震駭住。
她記得好些年,她母親總有些時候不在大屋,說是幫先生做事,問她,她也不說是什麼事。原來……
“媽?!”
朱母沒有反應,開啟帆布袋跟皮箱,聲音僵硬說:
“替他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拿他這點錢,算是打平了。”
朱朱搖搖頭,“先生一直對我們不錯,供我們吃住,雖然先生的基業不全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我們多少也知道一點,先生他其實並沒有虧待我們。是我們先對先生不忠,背叛他——”
“不忠?”朱母諷笑起來。“誰又要對誰忠心?沒錯,他是沒讓我們餓著,幫助了我。但他也不過是趁我走投無路時利用我,讓我感激他,替他賣命,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你當真以為他有一絲一毫為我們著想?”
“可是——”
“這些年我們替他做的已經夠了,我們不欠他什麼。”朱母眼裡那股怨毒又露出來。“本來,他利用我,佔了我的身體,我都認了。但他不該——”她猛撇過臉,面容扭曲。
“媽?!”朱朱又驚又不相信。“你是說先生他——”
“他對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受,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想染指你!”
啊!朱朱倒退兩步,太驚駭了,又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