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骨’,但很是冷靜,蘇落想,自己能夠和他成為好朋友,並能夠讓這些掙扎在生死邊緣的義士重獲新生。
“我不是當朱棣的公主,我本來就是公主。”
她說完,戈璇璣凝眉看著她,略一琢磨,分明就是這個道理,蘇落是建文帝的女兒,她當然是當之無愧的公主,這樣一想他心裡豁然開朗了。
蘇落繼續道:“你表兄的死,不是死在‘建安文骨’的偉業上,而是死在他自己的偏執上。”
戈璇璣突然怒起,手一動,寶劍射去屋內僅有的一張木桌,看似沒有用力,卻當即沒入劍柄處,好大的功力,他清秀的面龐有些扭曲,憤憤道:“他都已經死了,你還這樣說他。”
他發火時的吶喊都這麼輕微,若非看那痛楚的表情,你只能感覺他在和你閒聊似的。
蘇落道:“記得那日梨花深處我對你說的嗎,我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你表兄手中,但我親眼看見的就有這麼一個,我身邊有個丫頭叫春好,假如你調查過我,你也應該認識她,那日她與失散很久的妹妹重逢,卻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她的妹妹春雪就被你表兄刺死,那姑娘年紀很輕,人很淳樸,無依無靠在街頭靠烙餅為生,你知道你表兄為何殺她?只因為她多給我師兄幾張烙餅。”
戈璇璣臉上一層層的漫過浮冰,清涼涼的更加顯得俊秀,認真的搖頭:“我不信。”
蘇落兀然一笑,眼中籠起輕紗般的霧氣,是想起了那個憨憨的小姑娘春雪,眼看淚水滑落,仰頭逼回去,不想戈璇璣以為自己是玩苦肉計,大口的呼吸一下,穩穩心情道:“是我親眼所見,你應該知道你表兄魚仙姬很喜歡我師兄墨飛白,斷袖也好,斷背也罷,男人喜歡男人或者女人喜歡女人那是個人喜好,我不想妄加評論,我想說的是,感情是需要兩情相悅的,一廂情願只能算是單相思,單相思也罷,假如你喜歡的人非常出色,為何就不能有別人喜歡呢,可是,你表兄就不允許別人喜歡我師兄墨飛白,甚至他一直都想殺我,若非被我師兄三令五申,又危言逼迫,只怕我早已死在你表兄的劍下。”
戈璇璣神色變化,眼珠轉了幾轉,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蘇落走過去,走到桌子邊,試圖拔下他刺入桌子裡的寶劍,沒能成功,然後指著給他看:“我知道你有心結,你看,你的寶劍得你來拔出,你的心結也得你自己來根除。”
戈璇璣手撫在心口,哽咽道:“可他是我兄長,你能明白我的痛嗎?”
蘇落立即道:“能,因為,不久前我的師姐已經離開了我,我知道我師兄殺你表兄不應該,但假如不殺他,死的就是我,我師兄疼我他不想我死,假如有人危害到你表兄,你疼他你也勢必會下手除掉那個人。說這些其實都已經沒用,我想告訴你,冤冤相報何時了,即使你現在殺了我,我夫君也不會放過你,即使你能打過我夫君,我兒子長大也不會放過你,然後祖祖輩輩就這樣仇恨下去,讓這仇恨到此為止吧,因為,每個人結成的果,都是他自己促成的因。”
戈璇璣忽而笑笑:“其實,你不用這麼費力說服我的,因為,我若想殺你在梨園就動手了,可是不聽你講這些道理,我又如鯁在喉,然而我能放過你,‘建安文骨’那些人不會放過你,他們覺得你背叛了先帝。”
蘇落抬手看看那對羊脂玉的手釧,道:“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即使你把我的命拿去,我都不會捨棄這對手釧,究其原因是親情,無論我的父皇是如何如何的無能,但他是我的父親這毫無疑問,你連你的表兄都這麼在意,你覺得我真的不在乎我的父親嗎,當然不是,然而我想,無論我的父親當皇上或者我的叔公當皇上,我只希望大明的子民福壽安康,假如我現在同你們一樣,為了給父親報仇整天的打打殺殺,你想過沒有,得需要多少你表兄那樣的人付出生命,為了一個人的仇恨,而犧牲太多人,你覺得值嗎?”
戈璇璣似有話說,嘴唇翕動後閉合,漂亮的眼睛閃出一絲欣喜,其實,很早很早了,他就是這樣的想法,也曾這樣勸說過表兄魚仙姬,只是魚仙姬就像蘇落說的,非常偏執。
蘇落把手指往仍舊插在桌子上的寶劍鋒刃上一劃,白瓷般的手指登時出現一道血口,她皺皺眉,當然痛,然後舉著給戈璇璣看:“這麼一點點小口子我都痛得想哭,你說,為我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父皇假如死去一批又一批的人,他們的家人豈不是嚎啕痛哭,而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戈璇璣沒有言語,急忙掏出自己雪白的娟帕,抓過她的手邊包紮邊埋怨:“說道理就說道理,為何要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