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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四周能走能逛的也全讓她走遍了,每當徐曉貞累了回房休息午睡之際,就是她難以打發的一段無聊時光。

坐在廊前的搖椅上,雪薔望著天邊飄動的雪白雲絮,忍不住又想起程牧磊那張冷峻的臉孔。

直到她恍然驚覺自己思緒已越了界,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雪薔使勁搖搖頭,想將他的影像揮出腦海,她驀然站起身,準備將房子大肆清掃一番,好藉著忙碌忘卻纏繞心底的身影。

拿著掃帚步上三樓,她輕步走過程牧磊門扉虛掩的房間,卻忍不住駐足,探頭往裡望。

這是他的房間!

心頭遽然急促的心跳與奔騰的血液促使她移動雙腿,跨進那道如同禁忌的門檻。

程牧磊一早便開車到山下的水果行收款了,看來一時半刻應該還不會回來。雪薔回頭看了眼門外,這麼告訴自己。

悄聲踏進房間,鋪著核桃木的地板依然光亮,一張大床靠在能看見滿山竹影的窗邊,各種有關植物病蟲害、果樹栽培的專業書籍整齊的排列在書架上,一張偌大的書桌凌亂的攤放著幾本書。

在他受傷的兩個多星期,她曾經熟悉這裡的一切。

她小心撿起躺在地板上的白襯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想感受些許殘餘的溫度,而後她忍不住拿起襯衫湊近鼻端,閉起了眼,貪婪的吸著屬於他身上獨有的好聞氣息。

依依不捨的將襯衫掛回椅背,雪薔順手翻著他桌上幾本攤開的厚重精裝書,裡頭寫的全是有關於植物如何防治病蟲害的方法。

突然書架上一本類似畫冊的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抽起那本冊子,開啟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的是本畫冊。

雪薔一頁一頁的翻著,驚訝的發現原來他還是未曾忘情畫畫,畫冊裡一張張生動的素描讓她驚歎。

畫紙上凝露的梨花、初綻的李花,還有許多姿態靈動的不知名鳥兒,彷彿被賦予生命似的栩栩如生,更教雪薔打從心裡佩服。

看來,程牧磊無師自通的繪畫技巧更上一層樓了,只可惜他這一身才華卻教這座山給埋沒了。

不經意的翻到畫冊的最後一頁,一張細膩生動的女人畫像教她心裡倏地一驚。

那是她!

右下角有著程收磊的英文簽名,日期赫然是他休養的那段日子。

程牧磊畫她?這代表什麼?

雪薔怔怔的以指尖輕撫著畫紙,就連身後的腳步聲她都沒有察覺,直到手上的畫冊被遽然抽走。

她又驚又懼的一回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盛怒的鐵青臉孔。“牧……牧磊!”

“你為什麼未經允許進入我的房間,還膽敢偷看我的東西?”程牧磊陰鷙的怒視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看著他手中的畫冊,雪薔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個理由。

程牧磊不經意低頭瞥了眼,發現畫冊被翻到她的素描畫像那頁時,原本高張的怒火更熾了。

“你總是這麼喜歡入侵,破壞原有的一切安寧嗎?”程牧磊怒吼著,失去理智的將畫冊一頁頁的扯下,徹底撕個粉碎。

“牧磊,不要!我求你別撕了!”雪薔不顧一切的抓住他的手,想阻止他瘋狂的舉動。

“這是我的東西,我有權如何處置,你管不著!”程牧磊反手一甩,將雪薔摔到了地板上。

“牧磊……”雪薔噙著淚,強撐起被撞痛的肩胛,自地板上爬起來。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證明什麼?”程牧磊毫不憐惜的扯起她,將她壓向牆邊,惡意的吼道:“我畫你,沒錯!我是該死的畫你,但這只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去恨你,你還想知道什麼?”

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龐、微顫的紅唇與漾在明眸中波然欲滴的晶瑩淚水,美得幾乎擰痛他的心。

一定有哪些事情弄錯了!對,他對她的感覺肯定只是一時的錯覺,絕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該恨她、怨她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她楚楚可憐的神情揪痛了心,讓她日夜縈繞不去的影像搞混了神智。

“你的一切、我想知道所有有關你的一切……”雪薔緊盯著他的雙眼,無意識的喃喃說道。

他英挺帥氣的臉孔就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臉上引起肌膚一陣戰慄,直到現在,她終於清楚知道無論他如何羞辱、折磨她,她始終恨不了他。

怎麼會這樣?明知不能愛,她卻還是不可自拔的愛著他。

“別再說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