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只能看見直挺的鼻樑。肩很寬,白皙的面板緊緻而結實,肌肉隱現。易辰忽然想起羅雋天在拍《劫獄》的時候,數次在列車頂打鬥和從樓上躍下的危險鏡頭,都不曾找過替身。
易辰找了個位置穩住,沒發出半點聲音,拿出手機,對準羅雋天裸著的背,按下了機側的拍照鍵。
……
等了許久,螢幕的畫面也沒定格。
易辰又按了好幾下,螢幕上也沒反應。收回手機一看,發現拍照的按鈕不知道什麼時候早被按得塌下去了。此時隨著手機的晃動,按鈕的外殼也一上一下晃動著,很是靈活。
“……”
易辰有點想在拍戲之前賣腎了。
易辰用拇指指尖按著拍照按鈕,試圖觸發一個細微角度導致的奇蹟。嘗試得很是入神,連對面的水聲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都沒注意。
終於,手機裡傳來“咔嚓”一聲,膝上浴衣的一角定格在螢幕裡。
易辰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發覺這一聲音效響得十分清脆,又十分清晰。
四周很安靜。
羅雋天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你洗澡洗到上面去了?”
“……”
易辰咳了一聲,道:“我在聽收音機,下面沒訊號。”
“那我建議你去樓頂而不是棚頂。”羅雋天身上的浴衣已經穿好,髮梢還有沒擦淨的溼漉的水跡,對易辰道,“下來。”
易辰一手把住蓮蓬頭的管子就要往下跳,羅雋天一步跨進來,從下面接住了他,然後穩穩託到地上。
易辰臉上第一次露出不那麼自在的神色:“我自己能下來。”
羅雋天沒說話。目光順著他的身體落下,正好看見他握在手裡的手機。
畫面還定格在那浴衣的一角上,配上白而細直的腿,頗有點小清新圖片的味道。勉強可以理解為……非主流桌布。
“……好吧。”易辰認命,“不瞞你說,其實我是你的忠實粉絲。”
易辰深深呼吸,醞釀了一下情緒,語氣深沉地娓娓道來:“你知道嗎,從你出道起,我追了你整整八年。你的每部電影我必看(盜版),你的每首歌我都迴圈過不下千遍(為了用光電池充電),你的每一條新聞我都剪下來貼在本子上(黑的第一手材料),而且整個臥室的牆上都大幅小幅貼滿了你的海報(還沒來得及撕)……”易辰歇了口氣,看向羅雋天的目光變得深切,“今晚,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我終於下定決心,就算被你誤解,即便冒著被你當成偷窺狂的危險,我也一定要和你拍一張——”聲音頓了頓,“浴衣合照。”
“……”
“羅大神?”易辰揚起下頜,睫毛下的眸子裡閃著影迷們獨有的天真熱情的光亮。
羅雋天沉默了片刻。
“簽名版帶了麼?”羅雋天道,“我給你籤個名吧。”
羅雋天瀟灑剛勁的字型即便是在淨手的巾紙上都熠熠生輝。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三個字在公司裡隨便偷出來一份簽字檔案都可以剪下來收藏。
易辰:“……”
羅雋天放下筆,站起身,“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半了,場館超時關門一小時了,回去吧。”
當然這句“回去吧”只是單方面建議性質的。因為說完這句話,羅雋天就先離開了。
易辰捏著手裡簽名力透紙背的餐巾紙,目光幾乎要把那上面的三個字灼穿。
他確定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羅雋天低視了。
既然來了都已經來了,易辰索性在剛剛騎過的蓮蓬頭下洗了個澡,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件新的浴衣換上。
想了想,還是把那張輕飄飄的手紙疊好放進口袋裡。
回到房間,齊季已經睡了,燈還亮著,八卦雜誌蓋在臉上,鼾聲順著整過容的封面女星纖長的手臂流淌出來。
“……”
考慮了半天堵哪個部位能堵住聲源,未果,易辰關了燈,撲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這操蛋的一天。
易辰隱隱約約記得第二天一大早有個什麼舞臺劇活動,然後是自由溫泉浴,晚上在包廂唱K,果然明星搞個外出旅行也這麼有職業氣息。有人來叫門的時候,易辰索性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枕頭裡當沒聽見,這一埋就又埋睡著了,再一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你整整睡了一圈啊……”齊季對著手錶指標感嘆,“昨天夜裡跟羅總幹什麼去了,累成這樣?”
易辰睡得腦子有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