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好收拾的,本來就沒帶多少東西過來,家裡什麼都有,你去收拾自己的,我說走就能走。”周晚晚昨天只睡了兩個多小時,實在是不願意去做樣子收拾東西。
“小傻瓜!不是回我們倆的家。是迴向陽屯。”沈國棟趁大家都上樓去收拾東西了,偷偷地捏了一下週晚晚的手,眼裡的喜悅讓他過於冷硬的臉部線條都柔軟下來,“過兩年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自己家了!你要快點長大!”
我說的就是向陽屯啊。周晚晚看著沈國棟亮晶晶的眼睛,那裡面的期盼和熱切幾乎灼痛了她的眼睛,讓她根本說不出來這句話。
周晚晚坐在書房等著沈國棟幾個收拾東西,發現楊浩給她裝畫具的紙袋子上壓著一張紙,拿起來一看,一下就笑了,紙上是一副“民宅結構力學圖”。
以沈爺爺家的小樓為例,畫得非常詳盡,甚至還列了圖例和標尺。
原來這個彆扭的傢伙說“說了你也聽不懂”是“我畫出來給你看”的意思。
“你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啊!”周晚晚搖頭替楊浩惋惜。
楊浩站在楊將軍的小樓前目送周晚晚幾個人坐的吉普車走遠,回頭對他爺爺滿臉焦急的生活秘書小俞點頭,“我們也走吧!”
小俞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首長已經等了這位小祖宗一上午了,他就是不肯跟著一起回省裡,他不走,他們一大隊人馬就得在這邊陪著,耽誤首長的事兒不說,這小祖宗治哮喘的特效藥馬上就要用完了,這要是在這邊犯病了誰擔待得起呀!
沈國棟拿了一沓嶄嶄新的十元鈔票給周晚晚,“留著買糖吃吧!”
周晚晚不明所以,沈國棟跟她壞笑,“我把爺爺準備給沈國慧他們的壓歲紅包給調包了。”
“那現在紅包裡面是什麼?”
“爺爺的墨寶,為人民服務!”沈國棟靠在座位上接著壞笑,“操!拿老子當傻子,老子就好好惡心噁心她!”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她指的是梁晴。
“等著吧,老子就是要讓她嚐嚐為了一分錢憋屈死的滋味兒!”
沈國棟說到做到,幾個月後,當梁晴連著丟了好幾個月的工資和一家人的生活費,沈源又不肯拿沈爺爺的一分錢,他們全家人只能捉襟見肘過日子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這些年她得到了多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回到向陽屯的兄妹五個在自己家待了不到一週,催墩子緊急歸隊的電話就打來了。
“墩子哥哥食言了,不能陪你過完正月十五了。”墩子非常愧疚地跟周晚晚道歉,“也不能送你去學校了。”
按三家屯這邊的習俗,過完正月十五才算過了一個完整的年。
墩子把一個鼓鼓的信封交給周晚晚,“上了大學就是大人了,拿著當零花錢。”
周晚晚笑,把信封推了回去,“墩子哥哥,你不是知道嗎,我現在是全家最有錢的人!你去問問大哥,看他給我存了多少錢!”
墩子把信封裝放到周晚晚書桌的抽屜裡,不讓她再推辭,“你也知道墩子哥哥有多少錢,我又沒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你,就是給你點零花錢,拿著吧。”
周晚晚不推了,再推就見外了。
“墩子哥哥,我知道你今年其實沒有假期回家過年的,是因為我才回來的,你能陪我們這麼多天就算是我們額外賺到的了!”有沈國棟在,家裡真沒什麼事兒是能瞞得住周晚晚的。
“當年走的時候就是希望讓自己變強,想著這輩子無論你們長多大,墩子哥哥都能做那個可以一直保護你們的人,可是走到現在,卻發現連好好陪陪你們都做不到。”
墩子無奈苦笑,人生的任何一種選擇都有缺憾,可是既然選了,就得全力去走好。
至少,他現在已經比原來的自己強大很多,能真正保護他的弟弟妹妹了。雖然他們真正需要的其實並不是這個。
周晚晚不想跟墩子說這個無奈的話題,很多話別人可以看似真誠地拿來敷衍客氣,他們之間卻不能,所以有些話題他們只能放下不提。
“墩子哥哥,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回來了,部隊還是那個部隊,並沒有因為你離開有什麼改變,很多事換了別人做也不是不行。
所以,明年別等到我生病了你才擠時間回家了,你就直接回家過年吧!我們幾個比部隊更需要你,你也更喜歡跟我們在一起,是吧!”
周陽和周晨相視而笑。他們以為妹妹要是知道了墩子是因為她才請假回家的,會愧疚自責,沒想到這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