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也走過來,出聲詢問。
醫生對我說:“孫女剛看到奶奶,我讓護士帶你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檢查結果也得過一會兒才能出來。”
我一聽,也知道醫生是不想當著我奶的面兒說。
我挽著我奶的胳膊,笑著轉移話題。護士帶我們走到醫院的休息區,我跟我奶坐在椅子上,見她坐下的時候,左腿特別吃力,我眉頭輕蹙,出聲問道:“奶,你這條腿是不是特別疼啊?”
我奶出聲回道:“你說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好好地突然就疼了,還是那種吱吱鑽心的疼,就像扯到神經了似的。”
我奶身體一直不好,但卻特別堅強,但凡能忍的疼,她也一定不會說出來。
我心底難受,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像小時候一樣,蹲在她面前,幫她捶腿。
我奶垂著視線看著我,伸手摸著我的頭頂,眼中滿是寵溺,她出聲問道:“衿衿,跟文航處的咋樣了?之前不是說畢業之後就準備準備結婚的嘛,最近我也沒細問你媽,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什麼打算。”
提起陳文航,我心底某一處像是鈍刀子割肉一樣的疼。
努力做到面色無異,我出聲回道:“我現在剛到一家大公司實習,還得穩定穩定。”
我奶嗯了一聲,點頭說:“也好,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你們開心就行了。”
我垂著頭,儘量不跟我奶對視。
我奶心疼我,我才錘了沒有兩分鐘,她就拉我起來。我起身之後,還沒等坐下,正好手機響起,我拿出手機一看,是我媽打來的。
我側頭對我奶道:“奶,我去接個電話,你等我一下。”
“去吧。”
走遠之後,我接通電話:“媽。”
“子衿,你奶在身邊呢嗎?”
“沒有,我出來接的,怎麼了?是不是我奶的腿有什麼大事兒?”我不自覺地簇起眉頭,心中緊張。
我媽說:“醫生說你奶的腿總疼,不是腿的毛病,而是腰椎出了問題,壓迫神經,所以才導致的腿疼。”
“那怎麼辦?要手術嗎?”
我媽說:“手術是必須的了,只是醫生說這邊沒有床位,手術也都排到了兩個月之後,我心思想想辦法,找人通融一下,不然這兩個月總不能白耗在這裡。”
我爸媽都對夜城人生地不熟的,他們能認識什麼人。
我頓了一下,出聲回道:“這樣吧,我找人問問,你跟我爸先去陪著我奶。”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翻開電話薄,找著興許能幫上忙的人。
我看到了王慧寧的名字,猶豫了下,還是打給了她。
王慧寧接通電話之後,我把這事兒跟她一說,王慧寧道:“你也知道大城市看病難了,大家排著隊送錢,都想早點做手術,但你要是沒個認識的人,沒有門路,送錢都沒地方送。”
她又噼裡啪啦的跟我說了一些她身邊親戚朋友看病的難,我趕緊道:“慧寧姐,那麻煩你了,我再找別人問問。”
不多時,我的目光又定格在匡伊揚的名字上,匡伊揚是夜城本地人,而且他家裡麵條件很好,應該會認識一些人。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把電話打了過去,但是回應我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當即一愣,畢竟我每次給他打電話,他都是很快就接通的。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心底忽然有片刻的酸澀上湧,在夜城待了四五年,但只有在有困難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原來偌大的夜城,可以容納千萬人口,但我卻找不到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
我熟悉的人,他們幫不上我,我不熟悉的人,又不好意思找他們幫忙。
最後,我的視線落在電話簿的‘東’上,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真不想跟駱向東開口,而且我有種預感,如果我打了這個電話,以後就跟他再也撇不清關係了。
不過為了我奶,我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
一咬牙一跺腳,我將電話打了過去。
聽著手機中傳來的均勻嘟嘟聲,我的一顆心的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多時,電話接聽,手機中傳來駱向東的聲音:“喂。”
聲音不冷不熱。
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垂在身側,緊張的蜷起來。
唇瓣開啟,我出聲道:“駱總,我是樑子衿,不好意思打擾你……”
駱向東淡淡道:“我有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