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摸了小婉一把:“你看看,多好的孩子,上次被那掃把星差點害得沒命了,幸虧她福大命大。”說著說著,眼淚都下來了:“這姓周的,沒有好東西。”
峙逸想起這小婉就是上次被雲鳳一棒槌捶進河裡的那個丫頭。
他一雙鳳眼掃過小婉,小婉心怦怦就跳個不休,紅著臉,低著頭,不勝嬌羞。
峙逸瞎了也看得出來這丫頭對自己春心蕩漾,扯著唇角,慵懶道:“你傷可好了?”
“無甚大礙了。請主子爺放心。”小婉微微低頭,如蓮花般不勝嬌羞。
艾祿家的一旁插話:“瞧這小嘴兒,真會說話。”
峙逸剝了一顆松子放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道:“你同我說說,那天是怎麼回事?那惡婦怎麼會把你弄到河裡去的?”
小婉一雙眼開始閃爍,突然淚盈於睫:“那日奴婢同姐妹青紅一同給老夫人去東院旁的小廚房取解暑湯。突然突然就看到惡大奶奶在塘邊洗衣,也不知道奴婢是哪裡得罪了她,她讓我過去,我想著她到底是奶奶也就過去了,她讓奴婢代她洗衣,奴婢當時想奴婢還有正事兒呢,就稟明瞭她,她卻生氣了,於是就,就用棒槌”小婉漸漸說不下去,顫著肩膀啜泣。
老夫人一臉的心疼:“乖乖啊,不要說了,唉,這掃把星”
峙逸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記得當日事發後,老夫人問都沒問緣由,就料定是雲鳳的錯,拖過去就打,他當時趕到,心裡一是因為對她已有了成見,想著這惡婦害人的心思又起了,二是見人已奄奄一息,只是又恨又憐,忙著叫人把她抬走,也沒有問她什麼緣由。
現在想想,這事兒蹊蹺得很。
峙逸又坐了會子,起身要走。
艾祿家的忙道:“這小婉姑娘?”她是小婉的乾孃,當初就是看這丫頭模樣好,希望以後可以攀著她享享福,豈有不賣力的道理。
峙逸溫柔笑道:“放到蘭璇那屋吧,也和她做個伴兒。”
小婉一臉雀躍,蘭璇是最受寵的奶奶,去了那屋,也就等於常常會見到艾峙逸,加上蘭璇有了身孕,她的機會就更大了,若是讓爺留宿幾宿,自己再有了身孕,那時候,恐怕連素琴要對自己彎腰低頭了。
看著峙逸俊逸的背影,小婉一面打著如意算盤,一面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了。
峙逸才出門沒多遠,向艾維道:“你去把那個青紅找來,我想問點子事兒。”
峙逸回到書房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屋裡燈火明亮,雲鳳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案几上擺著一盤羊乳糕,動都未動。
峙逸皺了皺眉,眼睛卻離不開雲鳳。
為了方便,她把鐐銬上的大串鎖鏈都放在了桌上。頭枕著手臂,一雙粗糙的手攤平在桌上,細細的手腕上斑斑駁駁都是被鐐銬磨出來的血痂和淤青。
峙逸想著青紅交代的那些話,不由有些心軟了。不由感嘆,她雖在外被稱作惡婦,卻連小丫鬟都可以這般隨便欺辱她。這三年也不知她過的什麼日子。
他執起雲鳳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小小的軟軟的,卻生出許多薄繭,這樣一雙平凡普通的小手,卻能繡出那般絢爛的藝術品,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想起一隻腳踩在上面的樣子,艾峙逸心裡竟焰騰騰燃起一股殺意。
隨即自己卻也被嚇了一跳,他居然為這個女人對一個弱女子起了殺念。
為這等極小的委屈,他居然願意為她去殺人,艾峙逸一時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艾峙逸慌張的丟開了這隻手。
雲鳳感覺到有人撫摸她的手,溫柔的,輕輕的,暖暖的,像母親。卻突然丟開了她的手。
“當”的一聲,手背和鐐銬相撞,她痛醒了。
睜眼,就看到艾峙逸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一雙眼冷冷清清的看著她。
“回來了?我去備水。”雲鳳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髮髻有些鬆散。
這種嬌憨,讓峙逸心動:“你別走,我有話問你。”
“”
“你那天在塘邊,為什麼要出手打人?”峙逸坐在暗處,看不清表情。雲鳳卻覺得他同往日有些不大一樣,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同。
她初醒,聲音低低的:“她欺負我,我還不興還手啊。”
“那麼多人欺負你,為什麼你只出手打她?”
“”
“因為她提到了你的過去,阮家,阮俊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