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奧還是撅著嘴鬧脾氣。
鮑德溫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委婉地安慰說:“搖滾樂隊也不是整天唱搖滾的,我們只當是學點兒別的音樂當輔助。而且,人們既然都愛聽,那些歌應該也是有優點的。”
西奧表現得不情不願。
但蘭斯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樂隊還是主要唱搖滾,可為了爭取更多出頭的機會,也要試著學一些大眾喜歡的歌曲。
也許就是從這一刻起,樂隊的行為模式開始漸漸成型。
蘭斯負責堅持大方向和保持純粹;詹姆斯負責在艱難時期做出必要的一些妥協。
接下來,由於樂隊的歌曲庫擴大,不再固執地只唱搖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請他們去表演,演奏那些爛大街的口水歌,偶爾還能賺到錢了。
他們兩週跑了二三十個場子,卻都不是特別開心,包括詹姆斯在內。
他第一次發現有時候賺到錢也不會開心,因為得到的觀眾反饋並不是真正想要的那種。
這並非是他們做得不夠好。
事實上,哪怕是頭豬,天天站在舞臺上,表演二三十次後,颱風都會變得穩健起來。
蘭斯的練兵計劃雖艱難,卻的確是正確的方向。
這支新生的樂隊在一次次演出中一點點兒地蛻變著,每場都有進步,年輕小夥子們的成長速度十分驚人。
只是人們固有的思維模式矇蔽住了眼睛和耳朵,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
在大多數選擇免費樂隊來演出的活動中,參與者們通常是不會對樂隊表演水平抱有任何期待的,尤其是像p樂隊這樣,充滿年輕人面孔的新樂隊,看著就很不值得信任。
在他們看來,樂隊的存在就是給活動提供一個背景音,不需要多高明的技巧,也不需要有多出色的歌聲,只要樂隊能中規中矩地表演,烘托一下場內氣氛就足夠了。
這導致活動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人會去認真傾聽那些演奏……
他們總是端著酒杯,成群地聚在一起,熱熱鬧鬧交談,對響起的音樂聲聽而不聞。
漸漸被隊友們同化,也開始熱愛起搖滾的詹姆斯對此緊緊皺眉,憂心忡忡卻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直到有一天,他們應邀去參加一個什麼社群交流會的玩意兒,大概是某個社群組織的一些聯誼活動,通常這種活動都是居民集資、自發組織,一般沒什麼錢,於是在找樂隊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找上了很便宜的他們。
收到邀請後,大家習慣地收拾收拾裝置,打了一輛車過去。
組織活動的一個負責人遞過來一個節目單,上頭大概寫了在什麼時間,需要唱哪幾首歌什麼的,不出意料,又是那些煩死人的口水歌。
而且,由於省錢的緣故,負責人並沒能請到多少藝人來表演。
這就導致p樂隊的表演時間變長了。
如果是早一陣子,初出茅廬的大家會很高興有這種練習的機會。
可觀眾們長期的不配合和冷淡,已經深深地打擊了樂隊中每個人的自信心和積極性,再加上總要求演奏一些樂隊成員不喜歡的歌曲,使得本應美妙、又激情的演出,漸漸變成了一種枯燥乏味的任務。
所以,一聽說居然要演一整晚……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詹姆斯不喜歡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
萊蒙家一向信奉‘笑著死’原則,哪怕遭遇再倒黴的事,只要能笑就多笑笑。
於是,他率先站出來,露出笑容,兩顆虎牙若隱若現的,還揮著手臂招呼大家,鼓舞士氣:“好啦,好啦,都別想了!開工,開工,兄弟們!說不定今天有好事呢!”
哪還能有什麼好事呢?
臨時搭建、超級簡陋,什麼都沒有,只放幾把椅子的舞臺;裝置全都是自帶來的;陰沉沉的天空和亂糟糟的現場,有長餐桌和幾個烤肉架(詹姆斯:也許表演完還能混一頓飯吃);以及不管表演多賣力、多精彩,都依然能把自己當聾子的木頭觀眾們。
詹姆斯站在舞臺上喃喃自語:“太他媽的棒了,簡直和我想的地獄一模一樣。”
蘭斯陰沉著臉,低頭在旁邊調琴絃。
見多識廣的鮑德溫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
西奧大概想裝逼地倚著牆抽菸,可神色呆滯,宛如制杖。
底下的人們忙著聊天、吃東西、喝啤酒、烤肉、交流社群鄰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