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4部分

,一時間又有些出神,徐潤進來時都沒有察覺。

“大人……”望著臉上陰晴不定,神色不斷變換的林義哲,徐潤不由得擔心的叫道,見林義哲毫無反應,他便又重複了一次:“大人?!”

“噢,”林義哲終於從神遊天外中返了回來,“徐先生。”他看著一臉擔心的徐潤,立刻面帶歉意的笑了笑:“我這會兒一時失神了,讓先生見笑了。”

“大人這一陣子過於勞碌了,當注意歇息休養才是。”徐潤一向是個明事理知進退的人,見林義哲如此的神不守舍,便也很體察人意的不再追問。

“若此一番勞碌能有成果,便也值了,就怕……”林義哲嘆息道。

雖然徐潤已擺明了不會深究自己剛才那一刻的失神,但林義哲卻認為自己完全有解釋的必要。

其實也不完全是解釋給徐潤聽,也是為了將自己的心神扳回到原有的軌道上來——扭轉歷史這條路委實太難走,他也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與心情來留給自己。

“大人莫要讓此輩擾亂了心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徐潤也不由得怒火滿腔。

他恨恨道:“這起子所謂的‘清流’,當中外有事之時空言盈廷,杳無實策!及軍事甫定,則當政辦事之人創一事則群相阻撓,制一械則群譏糜費,當真是庸言誤國!”

“這還不算什麼,即便是船政不為這些宵小所阻,也不過是臨事點綴,稍加裱糊而已。”林義哲此時已完全恢復了慣常的平靜,他繼續道:“船政於我大清而言,不過是粉飾一新而已,即便偶有小成,卻也難當真算得上是自強之途!”

“點綴、裱糊、粉飾?”徐潤重複吟了這幾個詞彙,良久,方才苦笑著道:“今日聽大人一言,方知大人果然目光如炬!若論對我大清積弊洞察之深,除大人之外,不作第二人想了!”

對徐潤髮自內心的讚歎,林義哲卻只能報之以略顯尷尬的一笑——自己不過是百年之後的事後諸葛,作為一個穿越者,這些其實一直都是他心頭的重負!

“這幾日和那些日本人談古論今,感慨頗深!”林義哲的語氣中透著極為誠摯的欽佩——他是一個穿越者,對日本明治維新時期的歷史相當的熟悉,而柳原前光等人卻是在日本國勢傾頹前發出的高屋建瓴,二者之間的高下,不問可知!

“大人……”徐潤看著林義哲,沉聲說道,“你心亂了!”

林義哲抬起頭來望著徐潤,窗外的月光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嘴角眼瞼處細密的魚鱗紋,雖然老人的精神看去還算健旺,舉手投足間卻已老相盡顯,只濃眉下一雙瞳仁仍是炯炯有神,顯得深不可測。

林義哲心下一凜,這幾日因為額綾的緣故,他的心緒的確是略亂了些,雖已著力掩飾,但卻沒料想還是被徐潤一絲不漏的收入了眼底。

“先生說的是,我這幾日,的確是有些心神不寧……”林義哲努力斟酌著詞句,但一時間竟然覺得詞窮,只囁嚅著卻已不知如何繼續。

“大人不必說了……”徐潤知他心中因何為難,也不由得一笑,竟伸手拍了拍林義哲的肩:“大人少年心性,本就比我這樣的老朽多了幾分牽掛,不過……”徐潤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已轉為莊重,“大人莫要忘了,曾文正公曾有言,欲興大事業,這‘修身’二字便是首要,今日老朽把這話再提醒於大人了,還望大人牢記在心。”

“先生說的是!”林義哲嘆息了一聲,答道:“不是先生提醒,險些忘記了……”

“這本就是老朽的責任,”徐潤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臉色有些憔悴的林義哲,突地一笑,說道:“……欲言國之老少,請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

“先生看過我寫的那些個塗鴉之作?!”林義哲苦笑道。

“嗯!”徐潤微微頷首,“……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

“好一句‘故常敢破格’!”徐潤輕輕抬手微一擊掌,讚歎道:“天下事,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然能把變法中之如何‘得人’一語道破的,還是你林鯤宇!”

“先生過譽了!”林義哲此時的誠惶誠恐與慚愧可是罕見的發自內心,因為這並不是他的原創,“不過是少年人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