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離席而出,並不望烏木齊,也不望堂下諸人,只是跪下向堂上三位貴人行了大禮,然後道:“父皇,請准許兒臣代二弟與烏木齊王子戲之,王子說得好,兩國既為友邦,兒臣既為太子,當值與烏木齊王子一戰。”
皇帝尚未回答,烏木齊也跟著跪下了:“陛下,這可怎麼得了,如若臣下一不小心,真傷了貴國太子,臣下豈不是如同立於垂堂?”
他不提垂堂才好,一提垂堂,可以想象眾人的火有多大,太子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嗎?也值得讓你反反覆覆地拿出來刁難責難!
皇帝忍無可忍,便道:“烏木齊王子殿下,只是為戲,自是點到即止,太子身穿銀鎧,堅韌無比,自是能避開貴國勾刺箭之害。”
看來皇帝也急了,生怕這詭詐之極的王子又提出什麼英雄當赤膊上陣的言論來,首先點出太子肯定要穿銀鎧的,堵了他的嘴再說。
這一次烏木齊王子倒只是笑了笑,很體量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
旁人瞧不清楚那一眼,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也多得我是寧王侍妾,能夠隨侍在他的身邊,所以觀察人的角度非常地好,他望那一眼的時候,眼波鱗鱗如秋水,笑紋如水波一般漾開,顯得很是寬容,其中的含義卻是:我又不是不讓你穿銀鎧,銀鎧當然是得穿的,你不穿,我倒是有些擔心,到底兩國已成為友邦之國,咱們情同兄弟,豈可手足相殘?別怕哦,我會留情的,弄傷了你,我也會心痛地。
這眼光堂下大部分人都看不清楚,可坐在堂上的那三人可都瞧得清清楚楚,坐得近的幾位王爺也瞧得清楚,一時間個個都垂了眼打量桌上的菜餚,皇太后更是將手裡的湯碗遞到身邊的嬤嬤那裡:“再給哀家盛一碗!”
如此一來,皇帝便知道,自己急了,又說錯了,穿銀鎧穿了便是,上了場,人家還會叫你除了嗎?一時心急,居然自己巴巴地提了出來,豈不更落太子幾分面子,讓眾人以為,其實在自己的心中,早就做了太子敗陣的打算?
當真是尚未上場,先輸陣勢。
我瞧見太子置於地板上的手都已然白了。
終於,皇帝輕咳一聲道:“既如此,廣場之上也已準備好席位,朕同眾卿家移步出去吧!”
廣場之上倒是早就備好平臺案席,原是準備宴後與眾臣觀看煙火的,用來觀看比武,卻也不錯。
廣場本來就極為寬闊,皇帝挑選近身侍衛之時也常常在此進行比武大會,因而兩邊有武器架,更有極寬闊的跑馬場。
眾人坐定之後,烏木齊王子便上前行禮,請示皇帝:“陛下,臣下不知,要如何與太子相戲為好?還請陛下明示。”
皇帝早就已經明白了,這烏木齊看似個忠厚老實的草原牧馬青年模樣,其實是經常挖些陷阱給人跳的,所以,他便笑吟吟地反問過去:“依王子所見,該當如何?”
烏木齊便很有些有些忡忡地道:“臣下這勾刺箭,從大到小分為五種,輕便的,可馬上射箭,重箭,也可在地上遠射,臣下的馬術一般般,加上今日宴請高興,為免傷和氣,貴國太子殿下雖有銀鎧護著,但到底只是護住身體十之八九,如果動作太大的話,臣下害怕那勾刺箭不長眼,射中了那十分之一二,那臣下就萬死不辭了,所以,依臣下所見,不如咱們來個文比,太子站於百米之外,臣下立於此處,只用輕箭射射,貴國太子殿下避避也就算了,避不過呢,也有貴國鎧甲相護,比得過呢,證明太子殿下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實讓臣下佩服。。。。。。”說這句話,他停了停,又嘿嘿兩聲笑(不用解說,大家自然都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了!),沒等皇帝說同意沒同意,他再加上一句,“臣下視力可好了,能射天上飛鷹,絕不會失了準頭!”
意思是你站在那兒,我絕不往那銀鎧擋不住的地方射,你放心!
皇帝恐怕原來是想叫他們文比的,可又被烏木齊搶先一步說了出來,他沉吟了半響,想起身後還有位皇太后呢,回頭對皇太后道:“母后,您看呢?”
第七十五章 為了不當狗熊,他只好出場了
皇太后手裡的湯碗當然是早就放下了的,不過卻坐在臺上微闔上了眼,表示自己沒眼看,聽見皇帝問話,只道:“哀家老了,今日勉強出來,也不過為湊個熱鬧,皇兒自己看個辦吧。”
看來,皇太后決定袖手旁觀到底。
我暗自鬆了口氣,如果皇太后插言的話,倒是要多費一翻口舌。
皇帝沒有辦法,身邊雖有個皇后,卻只當她是擺設,回頭剛想順水推舟,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