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羞紅的熱燥,悄悄散去;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啄那口中滋味,直到,他輕輕離了……埋頭,深深地嗅在她領口,癢癢的;她環上他的脖頸,親親地貼著,聽窗外的雨聲……
這些時她的不支終是落在他眼中,她推脫是暑熱,撒嬌不肯看大夫,他心疼,卻是依了。一天再忙,忙得沒了時辰,夜裡也要趕回來,顧不得吃飯,就為了在她睡前,一同沐浴。也曾擔心他一時把握不住又放肆,誰知他貪心,只貪在她身邊,懷中輕柔,口中逗弄,讓她的無力那麼軟綿綿地就癱在他懷抱,聽著他沉沉的語聲,安穩地睡去……
偶爾醒來,隔著紗帳,她眯了眼睛看燭燈下的他,睡意那麼沉就襲來,夢中都是他蹙眉凝神的模樣,一夜,就這樣好眠……
連著幾日,她終是攢了些力氣,原本想著就是要今日作用,誰知只是幾個時辰不見,竟似久別重逢,好容易又有力氣抱著他,緊緊的,她亦捨不得離開,一時竟是忘了,今兒這精神是所為何來……
“相公……”
“嗯,”
“相公……”
“嗯,”
小聲兒一聲一聲喚,喃喃撒嬌中不知怎的竟似有些委屈了,齊天睿抬起頭,輕輕啄了一下,“今兒這是來做什麼了?嗯?”
“嗯……”莞初輕輕嚥了一口,“不做什麼。就是來瞧瞧看看你……看是不是累。”
齊天睿聞言立刻挑起雙眉,眼睛圓睜,唇邊強屏著笑,一副驚聞天雷的模樣,莞初看著噗嗤笑了,噘了小臉,“怎麼?就不信?”
“快交代啊,莫讓我費事!”
“真的!”莞初說著推開懷抱,拉著他的手到八仙桌旁落座,將涼了半日的茶斟在茶盅裡,淡淡褐色的茶湯上飄著小小的白玫片,清香撲鼻,雙手捧給他,嬌聲道,“每天回來都那麼晚,又得不著怎樣說說話。我想著,不如……白天來瞧瞧你,齊掌櫃再忙,可能勻我半個時辰啊?”
眼前的人兒,一身銀絲長袍,英姿款款,遮不住女兒身型,嫩白如雪,俏似三月梨花;笑靨嬌嬌,嫩蕊含露,與這幾日軟軟無力的小模樣更添了精氣,更著了顏色,一點小風骨,清凌似水,讓人不敢褻瀆,只覺乖,乖得人心疼……
這麼哄他,小聲兒好是虔誠,虔誠得讓人一個字都不敢信,齊天睿聽著,看著,想蹙眉,蹙不住;想笑,又不敢,看著眼前的茶,咬了咬牙,接過來,大義凜然地抿了一口。
“看你!”丫頭嗔道,“毒//藥麼?”
齊天睿白了一眼,將茶盅擱在桌上,“喝得我心驚肉跳!”
她抿嘴兒笑,雙手撫上他的額頭,輕輕揉捏,“相公,勞累這麼些日子,不如我給你解解悶兒,緩緩心累?”
齊天睿眯著眼享受了一會兒,方懶聲道,“你想怎麼給為夫緩這心累啊?”
“嗯……”莞初想了想道,“生辰時候那樣如何?我給你唱幾段?”
“當真?”
“嗯。”
記起那一夜,小燭輕風,那麼清奇的譜子,那麼清奇的聲音,磕在他肩頭,實在是難得極趣。後來再哄她,哪裡還哄得著?齊天睿這一聽,當真來了精神,“好啊,就唱《雅觀樓》!”
“嗯!”
莞初邊應著,邊彎腰從桌下開啟的木盒中取出一樣東西,起身遞到他手中。齊天睿低頭一看,不覺驚訝:這是他的琴,原一直鎖在私宅後園,這怎麼……
“相公,早說了拉琴給我聽,一直沒得著,今兒你拉琴,我來唱。如何?”
齊天睿沒有馬上應,只看著這琴。想起上一回與琴合奏已是恍如隔世,如今又在手,熟悉的感覺入一股觸上心頭,灰濛濛一層,不辨悲喜……
琴身一塵不染,琴皮與琴馬常有人保養,只是這琴絃與千斤顯是重新調過,丫頭是有備而來。他抬手捻了捻琴絃,“多少年不碰了,手生。”
“不妨。”莞初輕聲應著,又拿出一疊紙張,“這是從你書架子上尋來的譜子,就照著這個,你拉,我來和。”
瞥一眼那琴譜,是丫頭的字跡,抄得那麼仔細,連與原譜不同之處的修改都仔細地標了出來。他抬眼,她正歪著頭近近地看著他,淺淺的眸中似是有些擔心,小渦兒都抿得有些癟,他笑了,“行。”
見他應下,莞初輕輕提了口氣,退到了幾步之外,“起調。”
絃音起,西皮流水板的過門,音挑起,高挑流暢。他一眼譜子都不曾看,卻是把多年前專門配著雲逸的嗓音修成的譜曲信手拈來,像是昨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