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來,那就在裡面待著吧。
“不知過得幾時,一個之前有過的熟悉的聲音在龍傲天耳邊響起:‘我道別有三徑,別開三門,其一戰天戰地第一,其二長袖善舞第一,其三大勢洞察第一,你yù入何徑,擇何門?’”
“‘此三徑三門,其中具體,還請老師示下。’龍傲天對天對地行禮,恭敬說道。”
“戰天戰地之路,可以橫行。然則身而為刀為劍,久必以自毀終。”
“長袖善舞之路,可以借力。然則力非己出,終有不逮。縱得意十之仈jiǔ,其失意十之一二,到底難免。”
“大勢洞察之路,可以入微。然則空有鑑世之眼,難得轉世之能。身入世局,可以為輔為佐,而無以居正。縱名傾天下,有身覆之殃。”
“聽此三言,龍傲天默然。”
千萬聽眾,當然也是默然,更有很多,心中一片凜然。
“默然半晌後,龍傲天澀然開口道:‘此三徑三門,皆各有其陋。老師,在此之外,別無它徑它門?我意所適,當是盡善盡美。’”
“‘天地演化到如今,其間不知多少年。若有盡善盡美路,哪裡輪到你來行?’那個聲音冷冷淡淡說道。”
“龍傲天又是默然,就在這片刻之間,感覺領悟了很多。”
“半晌後,龍傲天對天對地,又是一禮,然後道:‘老師,我yù擇那戰天戰地之路。’”
“‘哦,你不怕最後以自毀而終?’那個聲音說道。”
“‘我之大yù在橫行。’龍傲天說著,那淡淡話語下的決心,瀰漫在那一片天地之間。”
此時場中,更見凝然。
“那個聲音並不意外,只是淡淡說道:‘你既擇此路,他rì當得無悔。行此之路,當持三物,曰勇,曰力,曰慧。勇則劍心生,力則劍刃成,慧則劍柄就。有勇無力,人人可辱,有力無慧,授柄於人。此三物,乃劍之三要。三要齊聚,方可以持劍,持劍在手,方可以橫行。你當謹記之。’”
“‘是!謝過老師。’龍傲天凜然說著,對天對地,又是一禮。”
“這一禮畢,身周倏生變化。一陣大風吹過,天地之間,所有茫茫皆不見。只一個恍惚之間,龍傲天便發現自己,正身著一襲簡陋青衣,站在一個端坐著的老者面前。”
“老者微微笑道:‘傲天,今rì我給你所講的,是‘識、斷、行’三字。’”
“何謂‘識’?”
“六十年前,為師行遍天下,到過那極北之地,見得天地之間,別無它物,只有一片冰雪。積雪成山,化雪成河。吸則冰雪入肺腑,呼則山河在眼前。處此之間,為師只覺心間萬事都消,識間萬慮都去,白天黑夜,心意之中,念念皆是修行。”
“為師又到過那極南、極東、極西之地,見過火山動地,見過草sè千里,見過大雨滿澤,見過萬馬奔騰。”
“走遍東西南北中,飽覽天地山水物。登攬天地,披歷山水,沐浴風雨,以造化之所蘊,來溝連我之身心,此便是‘識’。”
“識到多處挾風雨,識到多處有河山。風雨河山聚,無窮變化來。”
“何謂‘斷’?”
“有路三千,我擇一條行。有水漫地,我取一勺飲。我之道路,我之選擇,我之根基,我之體系,此皆明矣,謂之‘斷’。從此凡聖皆有道,我亦只從我道行。任它神魔漫天飛,我自嶽峙復淵停。”
“何謂‘行’?”
“化識為斷,化斷入心。以此心貫入修煉,便是‘行’。”
“說到這裡,老者對龍傲天道:‘此識、斷、行三義,你可明瞭?’”
“龍傲天其實仍然迷糊著,不知身處何時何地,更不知身前端坐老者乃時何人,見得老者此問,卻只是躬身為禮道:‘我已明瞭。’”
“老者微微一笑,道:‘那你便去吧!’說著,大袖一拂。”
“下一刻,龍傲天只覺天旋地轉,剎那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方天講到這裡,停了下來。
場中卻只是靜寂著。
頓了良久,感覺場內外的氣氛漸漸鬆緩,不再那麼凝重的時候,方天才淡淡一笑,道:“此一回的故事到此結束,yù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二卷 安居樂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卡巴第四回
採得浮雲滿,歸來作花賣。
坐在噴泉西邊堆築不久的山坡高臺上,方天腦海中一時間竟是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