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一隻手亂揉著他的腦袋:“真是氣死爺了!”
賈無欺自知理虧,默默地貢獻出自己的腦袋。
嶽沉檀進洞的時候,將這一幕分毫不差地收入了眼底。要說洞中那麼多人,兩人又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十分不引人注目,可他偏偏就一眼看到了。鐵鏈拖地的聲音彷彿又在他耳邊迴響,他闔了闔眼,面無表情地朝行正那邊行去。
第四十回
洞中各門弟子基本都已醒來,有的鑽出山洞找地方放水,有的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等外面的人再度回到洞中時,早就應該出現的五名知事僧,卻遲遲沒有現身。
鐵鯊幫的一干人等是最先坐不住的,李吞滔身邊的一個親信,名叫王沓,此刻吹鬍子瞪眼地在洞中吼了起來:“媽了個巴子的,這都等了多久了!那五個和尚呢,都死了嗎!”
他語氣不善,說出“和尚”兩個字時尤為咬牙切齒,少林一行人聽到耳裡,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舒服。王沓雖然舉止粗魯,李吞滔倒是很懂得人情世故,他注意到少林一行中不少人面露不虞,立刻上前拱手道:“幫中兄弟不懂什麼規矩,心直口快慣了,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各位小師父多多見諒。”
“李施主不必掛懷。”行正低呼一聲佛號,不怒自威。
賈無欺站在一角,聽到王沓的話後,吸了吸鼻子低聲道:“那大鬍子倒是說對了,可能那五個人,真是死了。”
辜一酩睨他一眼:“你聞到了?”
“昨日好像著涼了,鼻子不通氣,要不我應該早就聞到了。”賈無欺伸手捏了捏鼻樑。
“是啊,爺早晨醒來,都快被臭死了。”辜一酩撇了撇嘴,十分嫌棄道。
發現不對勁的不止賈無欺和辜一酩二人。眾人枯坐一陣,離洞中窄道最近的御前司一行人,刷地一下齊齊起身,雁翅刀上的鐵環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隊首一人,站在幽深的山道入口,衝眾人簡短道:“我進去看看。”說完,利索地一矮身,探入了山道中。
這人正是索盧崢。
隊長都進去了,御前司的其他侍衛哪敢待在原地,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山道狹窄的入口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要不,咱們也進去看看?”鐵鯊幫有人提議道。
李吞滔遲疑了一下,“還是先等索盧大人出來吧。”
石窟內一片靜謐。石壁上水汽凝結,化成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篝火已燃盡,唯一的光亮來自洞口,而洞中深處的山道入口,卻是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看不到一點光芒。
突然,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洞穴深處傳來。原本坐在地上的賈無欺,立刻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洞中出事了。”索盧崢站在山道入口,語氣平靜,“各位先隨我來。”說完,他也不等眾人的反應,轉身重新進了山道。
聽到“出事”兩個字,四大門派的人皆是面上一變。行正和希聲二人,一言不發,率先進入了山道。
鐵鯊幫隊尾,辜一酩唇角一陷:“有好戲看了。”
賈無欺看他一眼:“師兄,都死人了,你的表情能不能悲傷一些。”
“死人說明有人出手了,出手了就總會露出破綻。有了破綻還愁不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嗎?”辜一酩伸手一彈賈無欺的腦門,嫌棄道,“趕緊把這事了結了,你這幅鬼樣子爺可不想再看,多看一眼,折壽十年。”
“這人還不是你選的?”賈無欺嘟囔道,“當時可是你說的這幅形象最不會讓人起疑。”
“此一時彼一時。”辜一酩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爺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容忍能力。”
是,面前這位可是就算是個病秧子也得做出個富貴病的範兒。
賈無欺撇了撇嘴,跟在他身邊,向山道口走去。
與石窟相連的山道,陰暗溼滑,兩側的石壁一片冰冷黏膩。道路狹窄,一次只容一人透過,稍胖些的人在有些地方得橫著走才能過去。賈無欺吸氣收腹,好容易從不足一人寬的石縫中擠了過去,來到了山道的腹部。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山道的腹部,是個圓形的石窟。此刻石窟一側,御前司侍衛持刀而立,而另一側的石壁前,五位知事僧排成一排,靜靜地躺在那裡,形容各異。
第一位知事僧面容潔淨,表情自然,但衣服卻破破爛爛,沾滿了汙漬。第二位知事僧倒是穿著整潔,但頭上卻戴了一個枯萎的花圈。第三位沒什麼奇裝異服,只是兩腋處溼漉漉一片,在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