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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還帶了些淡淡的安息香味。

嶽沉檀驀地睜開眼,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出現在了他面前。來人一身織金蟒袍,腰間繫以鸞帶,胸前一條坐蟒,鱗爪飛揚,整個人張揚奪目,貴氣逼人。他面如傅粉施朱,帶著一種雌雄莫辨的美。見到嶽沉檀,他眼角眉梢的傲氣全然不見了,面上掛滿擔憂之色。

“小師哥,師父叫我來看你,說是恐怕你遇到了難處。”他一步跨到嶽沉檀身邊,伸手扣住了對方手腕,面色一沉,咬牙切齒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給你下毒!”他又恨又急,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玲瓏小巧的瓷瓶,拔開瓶塞,倒出幾顆藥丸,不由分說的塞進了嶽沉檀嘴裡,“這是師父給的,說是什麼世間難得的靈丹妙藥。”

見嶽沉檀嚥了下去,他忙不迭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急切道:“現下感覺如何?”

“無恙。”嶽沉檀淡淡道。

他答得風輕雲淡,那少年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著急一邊抱怨:“就不該讓你一人下山。我早就央著師父陪你一起,他偏不答應,說什麼以我的身份不好與你一同露面,真是不知師父怎麼想的……眼下看來,當時就算師父不願,我都該拼著陪你一道,也不至於讓你受這番苦。”

“生息不止,苦受輪迴。”嶽沉檀聲調平平,“師弟還需多多修習。”

“修習什麼!我壓根不是那成佛的胚子。”少年撅起嘴抱怨道,“早就跟小師哥說過,叫我沾衣,小師哥還總是師弟師弟的叫。”

來人姓薛,名沾衣,是嶽沉檀師父座下另一名俗家弟子。只是此人身份特殊,因此他入寺修行一事,密不外宣,鮮有人知。他與嶽沉檀從小一起修行,又同為俗家弟子,比旁人更多了一分親近。為了強調自己與其他同門的不同,他一直央著嶽沉檀直呼他名字,他才不要和那些小和尚們混為一談。可惜的是,嶽沉檀總是恍若未聞的堅持叫他師弟。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

看著他小師哥疏淡的眉眼,他又是慪氣又是欣喜。

第二十九回

他就這麼含嗔帶喜的看著他的小師哥,即使對方不置一詞,他也心滿意足。

嶽沉檀服下藥後,調息凝神,氣歸丹田。為了壓制毒性,他勉力封住了氣舍、承滿、梁門、太乙、天樞、歸來六穴。藥丸服下不過片刻,一股熱流便十分霸道的衝破了他身體各處關隘,向四肢百骸散去。原本被毒性吞噬得空空如也的丹田,又逐漸充盈起來,真氣如涓涓細流,從任督二脈中緩緩流過。

他抬起手,稍一發勁,不遠處的茶杯便應聲而碎。

“小師哥,你已經完全好啦?!”薛沾衣有些激動道。

“尚未。”

嶽沉檀只說兩字,又闔上了雙目。他服下的藥丸藥效強勁,雖幫他壓制了毒性,讓大小周天恢復了運轉,但因他下半身的經絡本就滯塞,餘毒無法從此排出,全都堆積沉澱於此。丹田以上,執行無阻十分順暢,只是丹田以下……

一時半會兒,他的下半身,恐怕連動都不能動了。

“小師哥,你哪裡還不舒服,要不我幫你發功通通經脈?”薛沾衣見他神色微斂,久未出聲,心頭又有些焦躁起來。

“不必。”嶽沉檀緩緩睜開眼,“師父的藥既已送到,你便先回去罷。”

薛沾衣聽他這麼一說,立刻瞪大了眼睛。見他眼神如無波古井一般,又是失望又是委屈道:“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嗎。”

“師父說的不錯,你如此拋頭露面本是不該。”嶽沉檀平靜道,“況,現下我還有同行之人,你在此處逗留,更是不妥。”

他面無表情,硬邦邦的語氣沒有一絲柔情,左一個“不該”右一個“不妥”砸得薛沾衣眼眶發紅。放在平時,誰敢這麼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他一定讓那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可現在這人是他的小師哥,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他就算生氣躥火,委屈不忿,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他強壓住想要撒潑打諢的衝動,嘴唇張了又張,最後彆彆扭扭的憋出一句:“什麼同行之人還值得你特特提起?聽善哉那和尚說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千面門弟子,就算見著了又如何,難不成我還要躲著他麼,真是笑話。”

嶽沉檀瞥他一眼,道:“他身份特殊,與師父所託有關。”

薛沾衣聞言一怔,居然與師父有關麼。他平時雖肆意妄為,目下無塵,但一聽到“師父”兩個字,還是少不得收斂幾分。既然小師哥的“同行人”與師父所託的密事有關,他也不好任性而為,萬一壞了師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