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寒知道他的意思,微一頷首,又將兩人喝空的酒杯注滿,這才低嘆道:“我和莫雲之間,不知上官兄更支援誰登上盟主之位?”
一句問句,卻被他用感慨的語氣嘆出,登時變了幾分味道,他深邃的眼眸緊盯著上官雲清,眼底深處,是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期待。
他本以為上官雲清會偏向於他,或者至少,他會有一絲猶豫,畢竟,一方是他此刻正把酒言歡的友人,而另一方,是他的親弟弟。
可上官雲清卻讓他失望了,那人不但沒有絲毫猶豫,還淡漠地開了口:“你們二人武藝在伯仲之間,在我看來,誰奪下盟主之位都是一樣。”
這仿若事不關已的態度叫齊凜寒胸中一悶,一時半會之間,竟覺答不上話來。他只能訕訕一笑,拿起杯子飲下美酒,可這一杯,卻不知為何讓他覺得有些難以下嚥。
一時間,小船內陷入一片沈默,上官雲清目光再度落於船外湖上,湖心粼粼的波光映在他眼中,讓那雙本就明亮的雙眸變得愈加璀璨奪目。
“教主。”此時,船尾上突然傳來屬下恭敬的請示聲,齊凜寒正好藉此緩解尷尬,面無表情地揚聲道:“何事?”
“啟稟教主,金右使傳來線報,莫雲已派人在到處尋找劍聖的傳人為其鑄劍,只是尋了大半月,卻一無所獲。”
齊凜寒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答話道:“哼,我們天下教都找不到的人,他們又怎麼可能這麼快有訊息,讓右使繼續看著他們。”
“是。”
船外的屬下應聲後便不再發話,齊凜寒面上一時而起的戾氣卻無法立刻消退。他有些不快地說:“這劍聖的傳人也真是會擺架子,我與莫雲一同在尋他,他卻還能不動聲色,莫非劍聖將鑄劍絕學傳於他,便是讓他埋沒的嗎?”
劍聖劍聖,鑄劍水平自然冠絕天下。早些年江湖上不少人都求劍聖為他們鑄過劍,但是劍聖這人也是奇怪,他鑄劍不是隻為鑄寶劍,而是隻為鑄出來的劍,適合他們的主人。
所以他總是根據來找他的人的特點鑄出相應的劍,這樣的劍不僅十分適合主人,也不擔心被別人搶去,因為搶去了,恐怕也用不順手。
劍聖一生鑄劍無數,但真正的極品寶劍,卻只有三件,而且在這三件之後他便退隱江湖,再也沒有出現過。
數年前江湖有傳聞說劍聖已經病逝,但是他留下了一名關門弟子,那弟子得他真傳,鑄劍的本領也出神入化。但是那名弟子卻沒有為任何人鑄過劍,更確切地說,他根本就沒有在人前現身過。
要說眾人確信這傳聞的理由,是因為劍聖生前留下的三把寶劍,已被人竊走了兩把。那兩把寶劍被拿走之後並未再現江湖,所以眾人猜測,是劍聖遺願,希望他的弟子代他收回這三把劍。
上官雲清聽到齊凜寒的話,抬手喝酒,淡淡一笑答道:“聽聞他已收回兩把寶劍,興許,他的目的只在找回最後一把,根本就無心為人鑄劍。”
“就算他無心,本座這次也一定要他鑄劍。”
齊凜寒周身溢位殺氣,如鷹般的眼眸中更是迸射出精光,想他自成名以來,要什麼有什麼,一名區區鑄劍師,竟也敢在他面前擺架子。
上官雲清見他此番神態,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齊兄這又是何必,強求來的劍,到你手中也未必好用。”
“說出來不怕上官兄笑話,那人收回的第一柄劍,便是我教前教主的青鸞寶劍,僅憑這一點,本座也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喔?原來青鸞寶劍是從天下教中取回?”
“不錯,天下青鸞,蕭山婂冰,這兩把寶劍被人在半個月內接連竊走,著實丟臉至極。”
雖然當年那事發生時天下教還不歸齊凜寒掌管,但此事畢竟不但讓天下教蒙羞,更是讓前教主在教眾和各路英雄面前丟盡臉面。他與前教主情同父子,這口氣自然是咽不下去,這些年來,他一直想找那人報仇。
若有朝一日那人落在他手中,他必定叫那人生不如死,他要那人明白,膽敢挑戰天下教威名,便是在自尋死路。當然,這些話他沒必要告訴上官雲清,因為只有在這人面前,他不想將自己的殘忍徹底暴露。
“那最後一把寶劍呢?若是連天下教和蕭山派都守不住,那這武林之中,還有哪裡可以藏劍?”
“最後一把劍是紫煞,傳聞是劍聖年輕時為一個用毒高手所鑄,劍上淬鍊了108種毒藥,常人別說是用這把劍,便是握住劍柄也會中毒。紫煞在江湖上失傳已久,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見過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