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氣,現在我贏她的時間越來越短,嵐楓小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趙叔叔,你就會找人欺負嵐楓!”她從石凳上爬下來,衝司徒跺腳道。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桃紅色的蘇繡對襟小襖,稱著她被怒氣憋得紅紅的小臉,顯得格外可愛。
我恨不得將她抱起來狠狠的親一口,只是這舉動已算逾越,便強忍了下來。
趙仕傑在我身後笑道:“趙叔叔怎麼捨得呢,趙叔叔若然真的欺負你,你爹親也不會放過趙叔叔吧。”
他說的是司徒……我猛然想起,距他提到司徒還有半月左右到車池那日起,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麼說……司徒應該早就來到這裡?可是我居然忘了這件事情!
“誰欺負我的寶貝?說來給爹爹聽聽?”一個溫潤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不遠處響起,我的身體頓時一僵。
即使早已知道他在那場天災人禍中得以倖免,此時此刻,親聞他的聲音,我還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
他還活著!他活生生的在這裡!0
我的眼眶漲得有些痠痛。離開他那時候,我尚且沒有這樣激動,失而復得,雖然不太恰當,但,是不是就是這種心情?
“司徒兄,你也過來了?”趙仕傑對他笑道。
我緩緩的轉過頭去,司徒,他正坐在他那特製的“輪椅”上微笑著看著我們這方,幾個月不見,他大病初癒,明顯清減許多,臉頰都凹了下去,面色更是蒼白的可怕,唯那一雙如暗夜寒星的雙目,流露出某種我讀不懂的堅定意志。
嵐楓這個時候已經奔了過去,爬到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用她特有的幼童那種脆生生的聲音喚道:“爹爹。”
司徒寵膩的摸摸她的頭,方道:“趙老闆,這次我能順利逃出京城,有勞你。”接著他又轉頭看著我,抱拳道:“楊凡,好久不見。”
此刻我心情已平靜許多,也抱拳行禮,再復坐下,一時無話。0
司徒左腿的位置,凹了下去,趙仕傑告訴我他斷腿一說,果然不是假話。
他心高氣傲,又身懷不凡武藝,如今少了一條腿,如鷹折翼,再者他違背皇上旨意,現在恐怕也是帶罪之身,除了這個寶貝女兒和他那我素未謀面的妻子,他怕已是一無所有。
心裡有些可惜有些苦澀,但以司徒狄燁為人,我若是同情他,反而會為他厭惡。
趙仕傑命下人上了些精緻糕點,又開了據說是他珍藏的桂花釀,先斟三杯,笑道:“難得重聚,怎能不暢飲幾杯。”
司徒嵐楓嘟著嘴道:“爹爹身體不好,大夫說過不能喝酒。”
我們三人為她這童稚的言論笑作一團,氣氛也因此輕鬆許多。
趙仕傑笑道:“好好,趙叔叔錯了,自罰一杯。”言罷,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司徒遞給嵐楓一塊綠豆糕,看她津津有味的吃起來,方笑道:“楊凡,聽說你最近進步神速,將來必然有所建樹。”他對他自身的事情隻字不提,較我在東宛看見的那個司徒,平和了許多。
是不是經歷過一場生死之後,很多本放不下的東西,也能就此看開?0
我點頭道:“多虧趙兄照應,不過畢竟學習這些我年紀太大了些,怕成就有限。”話到此處,我突然想起司徒過去送我的那本拳譜,就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他道:“這本拳譜我差不多已經記下,現下也該物歸原主。”
司徒笑道:“反正我也用不上了,你要如何處理,就隨意罷。”
正說笑間,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司徒城主,趙老闆,楊凡,原來你們三人在此飲酒,為何獨獨忘了在下?”
第三十七章
司徒嘆道:“我已早非城主,現下不過一介草民而已。”
來人除了沈逸風,沒有別人。
他以手中的摺扇撥開垂到他面前的藤條,淺笑著走近前來。
他身著一襲素白紗衣,烏黑長髮以一支紫晶簪簡單別過,頭髮尚且有些溼意,臉色也白裡透出些粉來,看來是剛剛沐浴過。
趙仕傑不動聲色,暗自喚過下人,添了一隻細瓷杯。
沈逸風對司徒行了個禮,徑自落座,他倒是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趙仕傑將他面前的酒杯斟滿,笑道:“並非是不請逸風公子,我們在此,也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
沈逸風笑道:“那我也不算不請自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拍案道:“好酒,果然溫潤綿軟,唇齒留香。此情此景,若司徒城主能舞一回劍,定然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