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經過千嶽關、三河關和襄烽關,並在三河關與田德易匯合。以上這些都並非難事,而真正的問題反而是臨近繁城之後。
繁城三面環山,在太臨、天塹兩山之間是一條叫做潞水的大河,唯一無山那面卻必須經過東宛。聽說太臨有地火,而另一面的屋承山則蘊含大量鐵礦,也所以繁城聚集了大量工匠,其冶煉技術在這個時代算是頂級。而他們所謂的“地火”,我想大約就是活火山。
東宛被爻國所破,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目前擺在在我軍面前的,這就是最大的難題。
倘若翻山前往繁城,一則耽誤時間,並可造**倦馬乏的局面,二則與爻國交戰之際,駐紮東宛的爻軍一併相助,我等被圍困斷援的可能極大。
但如果先攻打東宛,無疑又耗費了兵力和時間,主因我們對東宛現下的情勢並不十分了解,是故沈道文和田德易主要的爭執就集中在此處。
沈道文主攻,而田德易主避,兩位大將各有呼聲,我身份低微,按理不能參加會議,又並沈道文也不願將我推到風頭之上,只在和我單獨一處時說些怨憤之詞。
不過能和他單獨見面的機會也少的可憐,基本上我和其他人一同住在下級營帳之中。
我曾問過和我同帳校尉羅成碩為何沒人考慮從潞水進入,他無奈道:“只因為瑞祁多為內陸,兵士中識水性的實在不多,加上太臨、天塹兩山之間多為淺水險灘,極難登陸……當然也許還另有些緣故,否則這樣簡單的方法,沈將軍為何會想不到?”
終於,沈道文還是佔據上風,只因為派去繁城的探子回報,繁城破城,大約也就是半月之內的事情。
而短短十數日,以這個時代的技術裝備和道路,我們是絕無可能繞過東宛進入繁城,那麼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攻打東宛。
東宛此時的守將,聽到他的名字時,我的右眼皮輕輕跳了一下。
裘毅飛……若我沒有記錯,這個人正是我剛到東宛之時幾乎將我和司徒逼到絕境的爻軍將領,看來如今,真正應驗“冤家路窄”這句俗語。
不過我和他正面交鋒的機會,幾乎是零,若然相見,他必也不會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罷。
距離前次離開這裡已經過去四月餘,時值晚秋,東宛雖不是極北之地,這時候的夜風也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東宛經過那一場地震,本來應該是殘破不堪,但到此看見的景象,竟與我想象相去甚遠。
重新建起高達七丈的灰色城牆,並且城周圍大約就是引潞水河河水,又挖出一條護城河來。這樣高的城牆,抹殺了攀爬城牆的可能,如今我們要攻打入城,最直接快捷的辦法,就是以土袋填埋護城河,然後使用攻城車衝撞開城門。
遙遙望著月光下的東宛城,我的心情有些複雜,上次是被侵略者的身份,而此次則是以攻打者的身份來到這裡,不得不說,這是很大的落差。
戰前的夜,寧靜的讓人恐懼。
出師不利,大約就是我們兩天以來攻城的最好寫照。
第一日,前鋒營剛剛到達護城河前空地之上,就見從城樓上射下一陣箭雨,箭頭上皆捆上油棉等易燃之物,三千多將士還未反應過來,就聞轟鳴四起見硝煙不絕,幾乎全被炸得屍骨無存,幾個僥倖或下來的,也殘臂斷腿。
原來是東宛爻軍事先埋了火藥在那空曠之地,就等人經過之時,只炸得我們措手不及。
沈道文怒道:“好……看他們還能如何,羅弈成,你領五百盾兵並四千人馬再攻!”羅弈成是正五品鎮軍將軍,此刻得了沈道文的命令,抱拳喝道:“末將得令!”便出帳迎敵。
羅弈成的兵馬小心翼翼的前進,這次城樓上沒有下箭來,他們成功穿過那片依然留著殘肢碎肉的焦黑曠地。
羅弈成依然不敢大意,命盾兵在前,緊隨其後是兩輛攻城車。
眼看已要接近城下,只聽城樓上傳來一聲長長的號角之聲,我們正詫異之際,天上又落下巨大圓石,若以我目測,一塊少說也逾噸重。
此時此刻,盾兵是一點用處也無,羅弈成大叫一聲:“快撤!”可惜依然慢了些許,前往的多是步兵,這一下逃避不及,哭喊聲尖叫聲在石頭落地及滾動的隆隆聲中顯得尤為淒厲駭人。
我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同時覺得有些暈眩,便別過頭,恰巧看見田德易有些幸災樂禍的臉。
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不忘爭權奪利,這一認知讓我噁心更甚。
羅弈成弒羽而歸,沈道文臉上也難看至極,但只不過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