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敢!”
屋子裡,男女聲嘶力竭,不休不止,這沉寂的夜,越發森冷了。
地上撕扯的男人,發了瘋般掙扎,面目扭曲:“阮江西,你怎麼沒跟著阮清一起去死,十五年前就不該讓你活著,你去死,去死!”
話落,突然死寂。
微轉清眸,阮江西眼底,漸進染了幾分冷鷙:“不要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我母親的名字。”
一雙眼,清澈,卻冷得刺骨,地上掙扎的兩人僵在原地。
“阮小姐。”男人低頭,向阮江西請示。
她緩緩斂眸,音色微涼,清冷之極:“既然他們不肯走,那就讓他們留下吧。”
地上的兩人,瞠目結舌,渾身都在發抖。
死寂,死寂的冰冷,空氣中,充斥的是……殺氣。
阮江西微微側身,拂了拂被風吹亂的裙襬,長睫在眼底打下一層暗影,眼底光影沉沉看不真切,她輕輕開口:“反正這裡也被弄髒了,點一把火,燒了乾淨。”
葉宗信瞳孔皺縮:“你要做什麼?”單手撐地,他本能地後退,眼底滿覆驚恐,“你要放、放火?”
無波無瀾的眼微抬,似真似假的語氣,她道:“確切的說,是殺人放火”
葉宗信身體一軟,躺在地上重重喘息:“你——”
阮江西淡淡道:“點火吧。”
十幾個男人,全部一言不發,絕對服從。宋辭派來的人,自然對阮江西的任何話都言聽計從,即便是殺人放火,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掏出打火機——縱火!
“住手,你們住手!”
“不要,不要點火!”
“以萱,快起來,快!”
“啊——”
阮江西提了提裙襬,將所有尖叫與嘶喊扔在身後,緩緩走出了燈光。
屋外,女人驚叫一聲:“怎麼回事?”
只見火光中,人影綽綽,白色的裙襬被風吹起。
林燦燦然一笑:“哦,是江西啊。”
走近了,阮江西只是對林燦微微頷首,並未多言,她身後,火光漸進燃起,夜裡有風,順著風勢,火光越發洶湧,屋裡,男女的尖叫聲漸進小了。
葉宗芝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了許久:“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回到這裡。”
微微冷眸,掠過葉宗芝,只是一眼便轉開,隔著三五步的距離,阮江西神色冷漠。
葉宗芝臉色微微發白。
“江西,”林燦道,“宋辭在外面等你。”
她微微點頭,錯身離開之即,忽然抬眸,黑色的瞳,冰涼冰涼。柳紹華下意識退了一步,這雙眸,如何能一眼便叫人慌了心神。
葉宗芝似乎還要說什麼,林燦突然開口:“她會對你冷眼旁觀,那是對你最後的仁慈,媽,好自為之。”
葉宗芝看著眼前火光,突然發笑:“她啊,最記仇了。”只是慶幸,還好,當年她只是坐觀虎鬥。
“還有你,繼父大人,”林燦笑著,好似玩笑般,“可千萬別走夜路,指不定哪天夜裡一把火就燒到你那了。”
柳紹華只是笑笑,面無波瀾。
這隻笑面虎,指不定心裡怎麼顫抖吧。林燦輕笑了一聲,看著這火光染紅了漫天星子,她呢呢自語:“風啊,吹大些吧,燒乾淨了就不礙眼了。”
風兒輕輕的吹,濃煙滾滾,屋門,突然被撞開,一隻手伸出來:“救、救我!”
乍一開,那黑乎乎的人,正是葉宗信,林燦失笑,天不遂人願啊。
“砰!”
一聲巨響,門大開,蘇鳳於架著昏迷著的葉以萱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一腳踩上了葉宗信趴在地上的手。
“啊!”葉宗信尖叫一聲,剛爬起來的身子又跌回地上,趴在地上重重喘息。
呵,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林燦突然覺得,葉宗信活成這樣,也夠可悲的,妻離子散,一人為營。
“咳咳咳……”葉宗信被濃煙嗆得雙眼無神,滿頭的汗,幾乎快昏倒,他微微顫顫地伸出手,“宗芝,快拉我一把。”
葉宗芝上前:“父親呢?”
葉宗信默不作聲,眼神閃躲。
葉宗信難以置信,瞳孔緊凝,死死盯著葉宗信:“你丟下他自己逃了?”她再一次遍確認,“你把你的親生父親扔在了裡面?”
葉宗信不答,卻喊到:“宗芝,快拉我出去,我腿沒力氣。”
難怪人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