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舷的鄰舟不是原來停泊的客船,不知何時換泊了一艘小輕舟。船繼續下放,一早啟行。輕舟並不啟航,但當夜泊舟時,輕舟卻停泊在另一處碼頭。輕舟上除了船伕之外,艙門緊閉,看不到艙內的人。這天船行得急,而且發航甚早,水程竟航行百餘里,已相當快捷了,泊舟時,夕陽仍末西下。
泊舟處似乎是一座大洲,洲上怪石羅列,遠看洲中似乎有人家,江西岸,是兩江合流處。東岸,可隱約看到一座高臺。
泊船處是一座小灘,距岸百十步有三座茅屋,兩隻黃犬對著船上吠叫,兩名漁夫正在清理竹排上的漁具,一切顯得平靜安詳。
共有四艘船在此地停泊,包括那艘神秘的輕舟。
船伕在灘上的石筍上系統,船停泊停當。艾文慈鑽出艙來,晚霞滿天,江風吹散了熱浪,令人精神一振。
他伸伸懶腰,向跟出來的江漢虯龍道:“還早呢,怎麼就泊舟了,到了萬安縣了吧?”
“咱們在此地過夜,等候龍泉源來的人會合。”江漢虯龍懶洋洋地說,向東一指,又道:“此地叫雲洲,萬安縣在江東,咱們不到萬安,西面是龍泉江與贛江會合的水口。龍泉江也叫遂江,江北是龍泉的光化鄉,那兒有一座遂興故城,也叫金城。與咱們連絡的人住在金城,明早便來會合,江東那座臺,便是萬安西面的粵王臺。”
“哦!早就有人前往通訊息了?”
“不,晚上咱們在船頭點上兩盞紅綠燈籠,他們便知來了人。”
“何不駛至金城停泊?”
“不行,此地是會合點,不可擅改。再就是此洲屬萬安管轄,萬一出了事,往西岸一定,省綽了不少麻煩。”
“此地荒涼偏僻,似非泊舟之所,怎麼還有其他的船停泊?”
“不在萬安停靠的船支,都知道這處碼頭,不足為奇。”
說話間,右鄰的輕舟艙門候開,鑽出兩個人。前一人身材修偉,年約四十出頭,國字臉,長眉入鬢,兩鬢豐茂,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紅光滿位,留了黑得發亮的三絡短髯。戴四手巾,穿一身白袍,手持摺扇,站在船頭衣袂飄飄,氣宇不凡,是屬於令人一見便難以或忘的人物,他那雙耳洞察別人肺腑的眼睛,給人的印象十分強烈,心虛的人,會不由自主地打冷戰。
另一人僕人打扮,年約三十左右,精壯結實,中等身材,暴眼冷電四射,眼珠子黑得泛藍光,隨在白袍人身後,站定時雙目炯炯,四面掃視,雙手叉腰,像一頭靈敏的猛犬。
江湖人不論新到何地,第一步便是留意四周的人,第二步便是察看四周的形勢景物,不能有絲毫大意。
艾文慈心中一動,付道:“這人目發神光,眼神好凌厲。鬢豐目朗,必是內家高手。昨晚他傍舟而泊,今晚又在此泊舟,來路不明,神色可疑,我得小心了。”
經驗告訴他,他嗅出了危機,但危機屬於那一種,他卻難以洞悉,反正與這白袍人有關,這點他已斷定。
他向江漢虯龍笑笑,若無其事地說:“皇甫兄,小弟到洲上走走。”
江漢虯龍不加阻止,同意道:“洲上荒涼,沒有什麼可看的,早出早回,北面種有金桔,不可採摘。”
“小弟理會得。”他信口回答,上岸信步而行。
這是一座怪石林,草深林稀的荒洲。他先向北走,進入一座矮林,驚起一群野鳥,霎時滿洲飛鳥驚飛,可知附近先前不會有人在此逗留。
他想:“兩縣交界之地,且地當贛江中游,說不定是水賊們藏匿的處所呢?”
他出林向右一折,穿過草高及肩的草坪,信步走向洲中心。驀地,他心覺驚兆,突然扭頭察看。身後鬼影俱無,水烏的鳴聲在耳。
“晤!我分明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不會聽錯的。”他自語。
但事實俱在,不見有人,聽錯了?他提高警覺,再向前走。
前面是怪石錯落的空評,野草與藤蘿叢生,人在其中行走,不可能全無聲息。他放輕腳步,儘量避免踏草發聲。
“唰唰!”右前方似乎有野獸竄走,相距約在十丈外。
雲洲的周圍約十餘里,洲上有小野獸不足為奇,但在耳中聽來,這聲音決不是小野獸狐狸山狗竄走發聲。他心中一動,猛地展開輕功提縱術,吸口氣一躍三丈,折向縱瓊,三起落便進入了發聲處的亂石堆。
驀地,人影暴起,四名黑衣人同時在四面現身,一聲低叱,暗器齊聚,寒星從四面向他集中橫射,相距不足兩丈,還是暗器威力最強的距離,危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