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嶽肅咬著牙,狠狠罵了一聲。可眼下這個節骨眼,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倒是蔣傑,連忙開口說道:“大帥,綿竹關失手,我等需早定對策。什邡不過是縣城,料想難以抵禦流寇,大帥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屬下以為,應該先行退回彭州,再行計議。”
“幹嘛退呀,流寇來了正好,小爺的這口大刀,正寂寞著呢。”虎子聽了這話,跟在甕聲甕氣地說道。
嶽肅當然不會有虎子這等心思,流寇幾十萬,哪怕多事老弱婦孺,那年輕丁壯也有十萬八萬的,就自己手上這幾號人,拿什麼抵擋,虎子再猛,也不可能殺光幾萬人吧。嶽肅點了點頭,說道:“先生所言不錯,什邡縣難以抵禦,而且人心已亂,理應速速撤退,做好迎敵準備。金蟬,你派幾名心腹之人,立刻趕回成都,給朱大人報信,告訴他,綿竹關已失,做好防禦準備,儘量徵調人手。”
“是,大人。”金蟬答應一聲,當下安排人,快馬趕回成都。
而嶽肅也不能在這等著了,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退回彭州。
彭州只是成都府下的一個州城,城牆並不高,防禦能力也不是很強,在此駐守,根本是守不住的。可以說,只要破了綿竹,再打到成都城下,費不了多大力氣。
嶽肅心中有底,自己手下一千人,彭州城裡,守備兵馬,已經被調走,能戰計程車兵,不過千把人,加上自己手頭上的這點,在沒有什麼防禦力的城內守禦,和找死根本就沒有區別,同時也是浪費戰力。
回退的時候,士兵明顯有些急了,腳步很快,從天明到正午走出來的路,不到黃昏,就走出來了。部隊進城之後,嶽肅找來知州,把綿竹關失守的事告訴予他,下令讓全城百姓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撤離。
嶽大人明白,把訊息告訴百姓,一定會引起城內恐慌,百姓蜂擁而逃。可要是不告訴的話,流寇一旦打來,這些百姓就得無奈投奔流寇。
果然,命令傳下,民心大亂,百姓們倉惶收拾東西,攜家帶口朝城外逃竄。嶽大人就站在北門,這是從綿竹到此,所要經過的門戶,站在城樓之上,手裡拿著望遠鏡,可以看清城外的一切,回過頭同樣能夠看到城內的一切。
百姓流離失所,嶽肅心中難過,自己是四川總督,這些百姓都是他的治下之民,這次逃難,不知會給這些百姓造成多大的傷害。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夜漸漸黑了下來,官兵埋鍋造飯,趕了一天的路,士兵又累又餓,吃飽之後,只想著美美睡上一覺。可是嶽大人的呢,只吃了一小碗飯,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
他是在城樓上吃得飯,吃完之後,也沒有下城,仍舊是坐在城上。彭州知州就坐在嶽肅的邊上,見嶽肅不下城休息,小心地說道:“大人,時候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身子要緊呀。”
他這倒不是好心,實在是自己想走,自己的家眷還在城裡呢,百姓們蜂擁撤退,哪怕自己先不逃,守在嶽大人邊上,自己的家人也得逃呀,要是不走,一旦叛匪打來,到時可怎麼走呀。
“綿竹關是成都的門戶,現在失守,讓本督如何還能睡得下。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家眷也應該快些撤離,只是畢竟是朝廷命官,應該給百姓做個表率,流寇還沒打來呢,要是家眷第一個逃命,讓百姓怎麼想。你放心,流寇那麼多人,不會這麼快打來的。”嶽肅直接看穿了他的心思,用不冷不熱的話回了一句。
“大人說的是……”知州應了一句,便不敢多言。
“你也跟著本督忙了一天了,先行回家休息吧,安撫一下家人,告訴他們,不必驚慌,流寇不會那麼快打來。就算現在打來,還有本督的人頂著呢。”嶽肅說道。
“是、是……謝大人,那下官這就先行告退了……”見嶽肅讓他走,知州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地,下了城樓。
嶽肅繼續坐在城上,他這是在等。厲浩然還沒回來呢,總得等他回來,大家一起撤吧。再者說,嶽大人還想知道,綿竹關到底是怎麼丟的,流寇有什麼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川中險關奪了下來。要是有什麼攻堅利器的話,自己也好早作防備。
現在是十一月份,即便四川的氣候一向溫暖,到了這個季節,夜裡也是很涼的。而嶽大人只是在城上生了把火,披了件棉衣,一直也沒有下去。
他不下城,金蟬等人自然也不會下去,也都在城上休息。到了三更時分,守在城上計程車兵,突然看到不遠處有火把的光亮,似乎是有人朝這邊趕來,但人數不是很多。
“大人,城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