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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這回少女看懂了,起身端來一碗碧綠清澈的液汁,上面還漂浮著幾片粉紅的花瓣。她說道:“這是我家的‘落梅著雨茶’,生血通經,益氣培元,可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

真禪接過碗,手一滑險些翻了。少女急忙端住,道:“我幫你。”藕臂攬住真禪後背,小心翼翼地將他身子抬起,靠倒在枕墊上。

真禪當真是渴極了,埋頭咕嚕咕嚕往嘴裡猛灌,一時喝得太急,被嗆得大聲咳嗽,牽動傷口直疼得呲牙咧嘴。

少女微笑著伸出柔夷輕撫,幫他平復胸口急促的喘息。雖說嶺南各族與中土風俗迥異,男女大防也寬泛許多,但她如此舉動,仍是大出真禪的意料之外。

他不由得再次審視少女,待少女凝眸回視,真禪竟意外地發現那一汪秋泓裡,默默無語透露著關切與愛憐。

真禪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他低下頭去,半晌後在少女的手背上寫道:“令尊是誰?”

少女愣了愣,仿似直到此刻真禪居然還沒想到自己父親的身份,是件頗不可思議的事,回答道:“我爹爹是瓊崖劍派的掌門人──玉帶金筆司徒奇哲啊。”

真禪點頭表示知道了。其實,要是有誰聽見司徒奇哲的名字,還能搖頭不知,那才是真正的怪事。儘管瓊崖劍派孤懸海外,被視作邪魔外道,各大名門正派退避三舍不恥與之為伍,可玉帶金筆司徒奇哲的名頭卻是威震正魔兩道,名揚四海。

很少有人見過他真正出手,但幾乎沒有誰會懷疑他是天荒八怪中修為最高,也最神秘莫測的一個,為人亦正亦邪喜怒無常,獨尊嶺南素不與中土仙林往來,卻統率著南荒魔道大大小小數十個門派,儼然便是稱雄天南的一方霸主。

少女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接著說道:“我叫司徒筠,是爹爹最小的女兒。”

真禪微微一笑,腦海裡卻閃過了另外一位少女的芳影。他忙不迭地將她藏迴心底,專注著眼前的司徒筠,寫道:“謝謝你救了我。”

司徒筠輕笑道:“救你的可不止我一個,還有我大哥司徒龍楓和趙師兄、莫師姐呢。要是讓他們曉得你單單謝我,一定會不高興。”

真禪一怔,寫道:“那也代我謝謝他們,還有令尊。”

司徒筠輕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要謝,還是等你傷好了自己去謝吧。我可不做傳聲筒被大哥笑話。”

這時就聽屋外有人語氣溫和地問道:“筠兒,可是你救回來的那個少年醒了?”

司徒筠起身開門,應道:“爹爹,真教你說準了,他真的是真禪!”

屋外那人呵呵一笑道:“那有何難,只有你這傻丫頭還不信。”

真禪扭頭往門口望去,司徒筠親熱地挽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位中年男子身著水色長袍,相貌英俊儒雅,下頜三綹長鬚灑逸,腰間玉帶上繫著一支不到兩尺長的金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真禪也不敢相信,眼前如此溫文爾雅的人,竟然就是瓊崖劍派的掌門人司徒奇哲。

真禪上半身綁滿夾板,只能單用左手向司徒奇哲施禮。

司徒奇哲含笑道:“不必多禮。”在真禪床前落座,伸出右手兩指輕搭他的脈門合目診察了須臾,說道:“你的外傷並不礙事,但經脈肺腑的傷勢還需悉心調養,半個月內最好不要再妄動真氣與人爭鬥。”

他鬆開真禪的脈門,又問道:“聽說你這三年來常住東崑崙為令堂守墓,為何突然跑來這裡,還落得一身是傷?”

真禪垂下頭,牙齒緊咬嘴唇沒有應聲。司徒奇哲道:“既然你不想說,就不必說了。”

他話鋒一轉道:“不過,適才滅照宮的白虎護法盛西來命人送來拜帖,說是明天上午要登門拜訪。恐怕此事多少會和你有關吧。”

見真禪身軀微震仍不開口,他起身道:“我還有點其他事,便不和你多聊了。”

司徒筠滿腹疑竇將父親送出小院,低聲問道:“爹,滅照宮是來要人的?”

司徒奇哲回過頭望了眼虛掩的門戶,頷首道:“咱們瓊崖劍派和滅照魔宮相隔萬里素無糾葛,我相信,盛西來此來必有所圖。”

司徒筠低垂眼瞼,陪著父親向前緩行,輕聲問道:“那他……”

“看他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他來我瓊崖島必有隱情。”司徒奇哲蹙起眉頭,沉吟道:“我難以理解的是,這少年是楊惟儼的親孫子,盛西來何以對他痛下殺手?”

司徒筠道:“也許是他祖孫反目,又或者是他在滅照宮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