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題,廠領導爭論得很厲害,大家都不敢把這筆錢發給我,生怕我因此而犯錯誤。我呢,則是想把這筆錢投入到企業中去,等到企業發展起來之後,我能夠在企業中擁有自己的股份。這樣做是否可以,目前誰都說不清楚,連廠領導都搞不清楚是否有這樣的政策。你是新華社的記者,你的話能夠上達天聽,能否替我問一問管政策的人,看看我這樣做是否合適。”
“你是說,你想未來能夠擁有勞動服務公司的股份?”徐海皓問道。
“沒錯。”
“可是勞動服務公司是集體所有制企業,資產應當是勞動群眾共同擁有的,你這樣做,不是把企業變成私人企業了嗎?”
“徐記者,你想想這樣一個問題,如果個人對於集體企業的投入不能計算為股份,那麼還有誰願意向企業投資?企業如果沒有投資,那麼如何能夠發展壯大?國家現在非常缺少建設資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讓願意投資的人,能夠有投資的機會。”
“你這個想法……”徐海皓沉吟了一會,說道,“抱歉,我不是制訂政策的人,所以不能給你一個回答。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把你的情況以及你的意見以內參的方式報上去,也許能夠有分管政策的部門看到這份內參,從而給出一個答覆。”
“如果能這樣,那就太好了。”林振華喜道,“徐記者,你要知道,我們基層太缺乏與上級溝通訊息的渠道了。”
“呵呵,我們就是幹這個工作的。”徐海皓說道,“所以,我們不是狼,我們是羊,是非常友好的羊哦。”
林振華扭頭對站在身後的楊欣說道:“楊欣,快去給兩隻羊沏點茶來。”
089 深入採訪
林振華沒有想到一封匿名信居然給他召來了一個新華社記者,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與上層溝通的絕佳機會的。如果換成其他人,涉及到承包制、合股經營這樣的事情,總是想遮遮掩掩,生怕被上級領導知道。而林振華對於未來的政策走向是十分熟悉的,知道這種事情越是往上面捅,反而越有可能得到承認。
退一步說,即使是這件事情最終被上級否定了,至少林振華也能提前知道結果,行與不行,都可以作出決斷,也免得等上級下來秋後算賬的時候陷入被動。
出於這樣的考慮,林振華開始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承包勞動服務公司的事情向徐海皓進行了介紹,他巧妙地使用了一些chūn秋筆法,強調自己的動機是為了解決待業青年的就業問題,而且漢華實業公司在經營過程中始終將國家利益置於首位。他舉了自己為公安廳開發自動報靶系統的例子,以此來說明漢華實業與那類投機倒把的企業是完全不同的,這是一家追求科技創新,追求國家利益、集體利益與個人利益相統一的根正苗紅的好企業。
為了強化自己的正面形象,林振華還把自己參加自衛反擊戰以及在湘平省見義勇為等事蹟也講了一遍,最後,連一臉不憤的宋瑩臉sè也開始鬆動了,覺得眼前這個嘴不饒人的小夥子,似乎也不那麼像是壞人。
一直聊到林芳華下了晚自習回家,大家才發現時間已經非常晚了。在沒有網路遊戲的年代裡,高二學生應當是整個社會上睡覺最晚的一個人群了。
徐海皓合上記得滿滿的採訪本,握著林振華的手說道:“林同志,今天我真是收穫極大,受益匪淺。如果方便的話,明天我們想參觀一下你們的勞動服務公司,啊,不,應當叫作漢華實業公司。如果你允許,我們還想找一些工人隨便談一談,瞭解一些更具體的情況,你覺得如何?”
林振華道:“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的事業是光明正大的,隨時歡迎媒體的監督。”
在隨後的幾天裡,徐海皓和宋瑩參觀了勞動服務公司那小小的場地,又找到一些青年工人分別以單獨訪談和座談會的方式進行了溝通。他們還調看了公司與財政廳、公安廳等單位簽訂的合同,對於其中的一些細節進行了詢問,並表示回到南都後,還要向這些廳局進行回訪確認。
記者們的到來,在漢華廠引起了小小的議論。有人說,記者是來宣傳和表揚林振華的;也有人說,林振華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國法,記者是來整黑材料的。在這些認為記者對林振華不利的工人中,又可以分為挺林和貶林的兩派,挺林派認為林振華是被冤枉的,貶林派認為林振華的偽裝已經被揭穿,倒黴只是時間問題。
身處輿論焦點的林振華對此坦然自若,他知道,即使是最壞的情況,自己也不過如歷史上的一些改革先驅一樣,被撤職,甚至判刑。但一兩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