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來的。”謝悠善坐到林振華身邊的另一個沙發上,對他說道。
林振華明知故問:“為什麼?”
謝悠善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其他的幹部,躲我都躲不及呢,哪像你這樣,剛剛從非洲回來,第一站就到了我這裡。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對你不利啊。”
林振華淡淡一笑,說道:“老謝,我來看看朋友,礙誰什麼事了?再說,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就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又不是叛黨賣國的大罪,難道還要搞什麼誅連不成?”
謝悠善道:“誰知道呢,現在國家下一步的政策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我現在雖然是保留了級別,但保不齊未來有誰會把這些事再翻出來,秋後算賬。政治運動這種事情,唉,小林,你還年輕,可能真沒什麼體會。”
“這個我不用去想。”林振華擺擺手道,“你是我的朋友,現在你碰著事了,不如意,我肯定要來看看你,否則還算什麼朋友?”
“謝謝,謝謝,這就叫患難見真情啊。”謝悠善答道。說心裡話,林振華能夠在回到潯陽之後的第一天就專程過來見他,這讓謝悠善的確是非常感動的。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點事還不至於會連累到林振華,但人家能夠這樣做,本身就非常不容易了。他甚至還想到,在自己chūn風得意當著副市長的時候,林振華對他反而沒有這樣殷勤。
“老謝,新碼頭這邊的工作,做得還順心嗎?”林振華問道。
謝悠善道:“這能有什麼不順心的?這邊的工作本來也是按部就班在做的,我平時只需要看看報表就夠了,也沒什麼需要cāo心的。眼下國家在搞治理整頓,資金方面有點緊張。市裡也說了,有錢就做,沒錢就先放著,我沒什麼壓力。”
林振華又問道:“新碼頭完成以後,會給你怎麼安排?”
謝悠善道:“洪市長給我打了一個招呼,估計是回市zhèng fǔ,掛一個副廳級的調研員,然後管管政研室之類的。”
“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嗎?”林振華問。
謝悠善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看不到這樣的希望。其實,這一次把我從副市長的位置上調整下來,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大家都知道調整我是什麼原因,但組織上並沒有明確提出來。這樣一來,將來即使政策有什麼變化,我也很難再重新得到使用。因為調整我並沒有做錯,未來也就不存在糾正錯誤的問題了。”
“那也就是說……”林振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話實在無法當著謝悠善的面直接說出來。
謝悠善倒是幫林振華把話說出來了:“沒錯,我一輩子就算是完了。官場上的事情,耽誤了一步,後面就很難再趕上來了。”
謝悠善沒有跟林振華說得太細,其實,這件事情他已經讓家裡的人去活動過了,但沒有什麼效果。省裡的一位主要領導認為,謝悠善的思想過於激進了,不適合擔任這樣級別的領導幹部。這樣一個結論,對於謝悠善來說是非常致命的,這意味著除非這位主要領導調離或者退休,否則謝悠善是很難有出頭之rì的。
“那麼,老謝,你有什麼打算?”林振華問道。
謝悠善道:“振華,其實即使你不來找我,過些天我也會去找你的。”
“找我?”林振華奇怪地問道。
“對,找你。”謝悠善道,“振華,你記不記得,一年前,我在你辦公室跟你說過,我也想轉到企業去做的,在zhèng fǔ裡做事,掣肘的地方太多了。”
“一年前?”林振華認真想了一下,隱隱約約覺得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那是謝悠善剛剛帶著代表團從國外招商回來的事情,當時潯陽市有不少機關幹部都在打算停薪留職下海創業,謝悠善開玩笑說自己也有此意。那時候他說這樣的話,就純粹是擺姿態了,因為他正處於提升當副市長的前夕,打死他也不會想下海的。
然而,今天謝悠善重提此事,卻有了幾分的認真。他在仕途上的機會已經沒有了,如果改行去做企業,說不定還能夠絕處逢生。謝悠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而且社會關係也非常廣,做企業的發展前途是很大的。
“老謝,你這話是認真的嗎?”林振華問道。
謝悠善點點頭,說道:“我是認真的。老實說,坐了這麼多年的機關,要讓我下海去,還真有點怯場。但現在這個樣子,我再在機關混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真的回市zhèng fǔ去掛個調研員的名頭,不過是惹人笑話而已。我今年才41歲,還不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