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管理事項，是由三和公司方面決定的。如果你們不願意與三和公司合作的話，可以提出辭職，輕化廳會給你們一筆買斷工齡的補償金的。”謝chūn豔最後說道。

“有多少錢？”王水金急切地問道。

謝chūn豔皺了皺眉頭，說道：“具體政策問題，你們在廠裡的時候就可以問到的。補償金是按工齡計算的，像你們幾位師傅，大概一個人是2000塊吧。”

謝chūn豔說完這些，轉身就走了，扔下孫翔雲等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地發呆。關於職工上訪的問題，林振華與謝chūn豔是有過溝通的，林振華告訴謝chūn豔，輕化廳不需要多做什麼，只需要表明一個態度就可以，把一切事情都推回廠裡來解決。

“孫哥，怎麼辦？”小兄弟們都看著孫翔雲，等著他最後決策。剛才謝chūn豔的這些話，在一些人的心裡還是起了作用的，他們看到了省廳的態度，而且也隱隱悟到了一些威脅的意味。如果他們不合作的話，那麼就只能一個人拿2000塊錢滾蛋了，這不是他們願意接受的結果。

“我還就不信了！”孫翔雲的流氓勁頭起來了，“走，咱們到門口抗議去！”

鬧騰，這是孫翔雲用得很習慣的招術，只要把門一堵，再嚷上幾嗓子，官員們就害怕了，到時候就會有人出來安撫了。他在廠裡帶著人鬧了半天，林振華沒有搭理他，那是因為廠裡鬧不出什麼社會影響，林振華不怕。現在是在南都，如果鬧大了，林振華也能裝聾作啞嗎？

“捍衛國有企業！”

“保護工人切身利益！”

“打倒賣國賊！”

……孫翔雲帶著人開始在輕化廳的門口嚷起來了，和以往歷次相比，這一次他身邊的人實在有點少，大家的底氣似乎也不太足。鬧工資的時候，是真正的為了切身利益，這個道理走到哪都能說。而現在呢，自己好像真沒什麼冤屈，這鬧個什麼勁呢？

“同志，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剛嚷了一會，jǐng察就過來了，領頭的是個jǐng官，身後還跟了幾位。再遠一些的地方，停了好幾輛jǐng車，還有一小隊武jǐng在那候著，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jǐng察同志，我們在抗議。”孫翔雲道。

“抗議什麼呢？”jǐng官問道。

“我們是江實電的工人，我們廠被當官的賣掉了，我們工人活不下去了。”

“我怎麼聽說，你們廠是搞合資，而且工人也都得到了安置。你們說工人活不下去，有證據沒有？如果沒有證據就鬧事，屬於擾亂社會治安，依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是要拘留的。”jǐng官說道，他本來就是接了謝chūn豔的電話趕來的，事情的前因後果，他都非常清楚。

中國社會與西方社會有一個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中國人是講道理的。國家提了許多年的法制建設，但中國人骨子裡所具有的那種情大於法的觀念是不會改變的。就說孫翔雲他們集會抗議這樣的事情，如果他們是為了討薪，那麼鬧得再狠，哪怕真的違法了，jǐng察也不敢管，因為他們是有道理的，jǐng察如果動粗，就會犯眾怒。但如果他們沒道理，jǐng察就有底氣上前抓人了，到時候誰也不會同情他們。

“你們……憑什麼拘留我們啊？我們又沒犯法。”孫翔雲有些膽怯了，他明白，這件事情上他不佔理，不佔理的時候，就只能談法律了。

jǐng官呵呵笑道：“你們現在還沒有犯法，不過，我提醒你們一下：第一，你們不能妨礙交通，否則我們會依法進行制止；第二，你們喊口號的時候，不能聲音太大，否則如果有人投訴，我們會依法要求你們停止擾民行為；第三，你們不能發表不符合實際情況的言論，否則，如果有人告你們誹謗，我們也會依法請你們去協助調查；第四……”

“我知道了，你們就是官官相護，沒我們老百姓的活路了！”孫翔雲氣呼呼地打斷了jǐng官的話，廢話，我不妨礙交通，我不擾民，我不誹謗，那我在這裡現世啊！

“同志，你說我們官官相護，有證據沒有？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那麼我們將依法控告你們詆譭人民jǐng察的名譽，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哎，同志，同志，你們別跑啊，公民有配合jǐng察調查的義務……”

361　談判

到南都的上訪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孫翔雲沒有過硬的理由，jǐng察自然也就不會給他留情面，他若不是跑得快，估計jǐng察已經找個什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