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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它會突然決堤。

麻辣燙沒好氣地說:“蘇蔓很好,已經結婚了!我這次回去是去看她肚子中的寶寶,等著做乾媽。”

宋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對麻辣燙笑著說:“真是好訊息!回北京後,要讓她好好請我們一頓。”可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眼眸深處透出天地突然崩潰的死寂和絕望。

麻辣燙盯著他研究,很久之後,她非常肯定地說:“你愛她,對不對?”

宋翊笑著說:“我為她高興。”

麻辣燙大怒,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包,把鏡子放在宋翊眼前,“你這個樣子是為她高興?”

宋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終於任強裝的微笑消失。

麻辣燙厲聲問:“宋翊!你究竟要自我懲罰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是因為愛著許秋而自我懲罰,還是因為不愛她了,所以才要自我懲罰?”

整個頭等艙的人都看向他們,可看到麻辣燙的臉色,又都回避開。

宋翊呆住,麻辣燙的最後一句話如雷鳴般在他耳邊重複——“你究竟是因為愛著許秋而自我懲罰,還是因為不愛她了,所以才要自我懲罰?”

麻辣燙如哄小孩兒般溫柔地說:“宋翊,為什麼不敢承認?蘇蔓都已經結婚了,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了。”

她已經結婚了。

剎那間,他心底築建了八年的堤壩轟然倒塌,被隔絕阻擋著的感情像洪水般奔湧而出,可是流向的不是希望,而是絕望。

他的身子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那個在寒風的夜晚中,衝出來抱住他,在他耳邊歡喜地低語“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的女子已經徹底離開。那個在網路上,恨不得對全世界宣佈她愛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麻辣燙輕聲問:“你愛她嗎?”

宋翊慘笑,對著麻辣燙點頭,“我愛她!”

麻辣燙小聲說:“其實你早就不愛許秋了,對嗎?你是不是早就覺得你和許秋並不適合?”

宋翊的手緊抓著扶手,青筋直跳,卻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麻辣燙嘆氣,即使許秋已經死了八年,他仍然沒有辦法去否定一個死者。真是令人討厭的固執。不過道德標準這麼固執的人應該會對蔓蔓好一輩子,也許蔓蔓愛的就是他這快要絕種的固執。

麻辣燙淡淡的說:“其實你在邀請許秋去黃石公園時,已經考慮過要和她分手。許秋也知道,甚至你不和她分手,她也要和你分手。”

宋翊不解地看著麻辣燙。

麻辣燙彎下腰去包裡左翻右翻,終於翻出一沓皺巴巴的檔案,塞到宋翊手裡,“看完後,叫我。”

她閉著眼睛開始睡覺。

宋翊茫然地盯著手裡的影印檔案,本來沒想看,可是眼角掃過的字跡有些熟悉,他不禁低下頭開始看。看完第一段,他的心已如被巨石所撞,竟然是許秋的日記。

一段又一段、一頁又一頁快速地讀著,到後來,他甚至幾次想把手中的紙張扔掉。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可潛意識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唯有這樣,才可以解釋許秋每一次莫名其妙的怒火,她性格的變幻莫測,她在他身邊時的心不在焉。

她已經結婚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他臉色鐵青,手中的日記被揉成一團。

麻辣燙睜開眼睛,笑眯眯地打量著他,“這還差不多,整天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真懷疑蔓蔓的眼光。”

宋翊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猛地一拳拍在麻辣燙的椅背上,她嚇得身子往後縮。

宋翊悲怒交加地質問:“你究竟什麼意思?是報復我嗎?如果你要讓我瞭解真相,為什麼不早給我?為什麼要等到蘇蔓結婚後才給我看?”

麻辣燙和他儘量保持距離,“喂,你別亂怪人哦!不給你看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蘇蔓的意思。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蘇蔓問過你多少次喜不喜歡她?你不但不告訴她,還對她說你愛的是許秋,你讓她怎麼辦?打擊抹黑許秋,讓你去愛她?她可不屑於這麼做!”

宋翊的憤怒漸漸消失,他有什麼資格生氣?是他親口告訴蘇蔓他愛的人是許秋!

麻辣燙小聲嘀咕:“如果你今天不是坐在回北京的飛機上,如果你沒在我面前承認你愛蔓蔓,我不會給你看這個東西。如果你都不敢承認你對她的感情,不能為了她勇敢地走出過去,我寧可你永遠守著你的許秋痛苦,蔓蔓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