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數日,便到了定國公老夫人的壽辰之期,季子珊原打算去寧府拜壽的,哪知事到臨頭的前一天,她的好朋友突然駕臨,於是乎,季子珊的賀壽之旅只能作罷,只由元寶小王爺一人前往。
小半個月後的清晨,季子珊還拱在床上呼呼大睡時,忽被素容嬤嬤急急的推醒,季子珊頓時揉著眼睛哼哼道:“容嬤嬤,你做什麼啊,這天兒不還早的麼……”
素容嬤嬤的臉色有一點難看,低聲回道:“公主,老太太歿了。”
季子珊是在睡夢中被推醒的,此刻的腦子裡還朦朧糊塗一片,聞聽素容嬤嬤之語,只下意識的呆呆問道:“老太太?哪個老太太?”
素容嬤嬤神情沉重道:“……就是定國公老夫人,您的外祖母啊。”
季子珊的神智瞬間清醒了。
親孃忽然離世,惠安太后少不得要出宮探一眼,匆匆收拾好的季子珊也跟著一道去了,此時的寧府已經扯起白幔,停靈室內哭聲一片,惠安太后傷心落淚了一陣子,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神色悲慼的定國公告訴太后妹子,老太太昨晚睡前還好好的,誰知今晨丫鬟去叫時,老太太竟然已經沒氣了,應該是在睡夢中與世長辭的。
惠安太后聽罷,也沒多追問什麼,生死有命,誰也掙脫不得,觀亡母神態,十分寧靜安詳,彷彿還在沉睡一般。
不過,哪怕親孃走的再安然平靜,惠安太后到底難免心裡悲傷,季子珊也就暫停了和穆淮謙的約會,一心一意陪著惠安太后解悶,等她再次見到穆淮謙時,已經從盛夏進入了初冬。
“穆淮謙,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雖然穆淮謙一直襬著笑臉和自己說話,但季子珊就是覺著穆淮謙彷彿有心事。
穆淮謙微微一怔,爾後笑容溫和道:“沒有。”
“沒有?”季子珊神色懶懶的捧著腮頰,眯著眼睛威脅道,“穆小將軍,你知道對本公主撒謊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麼?”
穆淮謙忍不住微笑詢問:“什麼後果?”
季子珊晃晃自己的漂亮小拳頭,口氣兇狠道:“以後再也不叫你摸小手了。”
穆淮謙:“……”這個後果的確有點嚴重。
念及近來的煩惱事,素不喜道人是非的穆淮謙抿了抿嘴唇,低聲開口說了起來,他從未想過,在他和桃花小公主明旨賜婚之後,竟給大姐惹來了麻煩,往年,大姐每年回京探親,總是不兩日就會來家一趟,然而,這一次例外了,當時大姐派回來的僕婦說,因定國公夫人身子不適,大姐要管家要辦壽,一時脫不開功夫,便說過幾日再回來。
彼時他在軍營未歸,在京的兄嫂聞訊後也沒想太多。
畢竟,若是定國公夫人真的病了,大姐的確不好著急走孃家親戚,兩日後,他正巧休沐回京,又因那天不用和小公主約會,便直接去了寧府看大姐,寧府他經常去乃是熟客,按照禮儀規矩,他先去給定國公老夫人請了安,定國公老夫人和善,知道他是來見大姐的,便命丫鬟帶他去找大姐。
大姐當時正在屋子裡歇息,他見大姐精神不太好,便問怎麼了,大姐委婉的說來了月事,他也就沒多做追問,姐弟倆剛敘了會舊,就有一個婆子過來求見,穆淮謙見過這個婆子,知道她是定國公夫人身邊的,這婆子一張嘴,就要大姐再去查查壽堂的擺置,大姐的表情當時就有點不太好。
打發那婆子走後,大姐身邊的心腹婆子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穆淮謙這才知道,自從大姐回京後,定國公夫人就總找大姐的茬,怎麼說呢,她找的那些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純粹就是在幹噁心人,問其原因,竟然是因為他成了四駙馬,定國公夫人心疼受情傷的小兒子,便將一腔怨氣撒給了大姐。
穆淮謙簡直快被定國公夫人氣暈,這都什麼破邏輯。
定國公夫人畢竟是長輩,他不好當面頂撞質問,就準備去找寧玉澤談一下,哪知大姐拉住了他,說她反正也在京城待不了多久,叫他別去再另生事端了。
誰知,定國公老夫人做壽不久後就離世了,寧府舉家齊哀,有官職在身的一律丁憂回府,大姐夫也從江南趕了回來。
定國公老夫人的喪事辦完後,定國公夫人並沒有收斂行為,依舊不輕不重的折騰大姐,他再也耐不住脾氣,就去找寧玉澤談了一回話,當然,他大姐也並非一味忍耐的軟脾氣,做媳婦的不好頂撞擠兌婆婆,大姐便鼓動了大姐夫出馬,一連被兩個兒子勸說自己無事生非,定國公夫人的心態頓時……崩了。
大姐夫被罵有了媳婦忘了娘,寧玉澤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