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溫慧到底是世家出身,她沒有讓自己的失態持續多久,很快就穩定好自己的情緒。
她再次回覆之前的高高在上,看向陶夭的眼神像是諸神在憐憫地俯瞰著不懂規矩的世人,她的語氣冷靜卻藏著見血的鋒利,“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口口聲聲將愛掛在嘴邊,自以為擁有男人的愛情便所向披靡。但是,你不要忘了,再濃烈的愛都有褪盡激情的那一刻。明禮現在是愛你,憐你,惜你,又當如何?他的愛可以維持多久?甚至,不需要等激情退去的那一刻,一旦他遇見顏色好過你,手段好過你的女人,變卻了心思,你又當如何?女人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那是任何人都奪不走的。陶小姐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明禮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你又該如何?靠你們曾經的恩愛對他搖尾乞憐,求他一星半點的溫存嗎?
何況,他現在是世界知名音樂人,他的收入固然能夠令現在的你衣食無憂。但若是,他在雲大的工作丟了,也再沒有人找他演出,他再沒有任何的經濟收入,你們有當如何維持現在的生活水準?就算你能夠為了明禮降低你的生活水準,那麼明禮呢?身為季家的嫡長孫,明禮從小就沒有吃過任何的苦。他平時喝的水,都是要從羅莫斯空運過來的天然水,吃的、穿的、用的、不一不講究。若你們真的斷了經濟收入,你拿什麼維持他現在的生活水準?
陶小姐,若是真的愛一個人,自然是事事以他為考量,而不是嘴裡說著愛他,實際上卻行傷害他之事,陶小姐你說是麼?”
夏溫慧不愧是出身世家,三言兩語,便陳列了所有陶夭若是執意跟季明禮之後有可能會發生的一系列艱難。
季明禮如今在古典樂成績斐然又如何?
以季家的實力,想要令季明禮無演出可演實在太過輕而易舉,當然,也有國外的音樂廳邀請季明禮出去演出,但陶夭在國內,假使季明禮的工作大部分都在國外,聚少離多,兩人的關係也就容易出問題。
與其說夏溫慧是在跟陶夭陳述利弊,不如說,她是在以季明禮的前程來威脅陶夭。
陶夭:“……”
人家小說跟電視劇,丈母孃要是棒打鴛鴦,都是說我女兒打小就是我們兩口子的掌上明珠,你這個窮小子怎麼養得起我女兒之類的巴拉巴拉,得,到了她這裡,成了她伺候不起矜貴的季大少爺。
也是,季家的嫡長孫呢,可不高貴著呢麼。
季明禮對衣食住行的要求有多高,陶么在跟季明禮同居的這段時間裡算會深有體會。
別說是她現在就是個三四線的小明星,就算哪天她成為超一線的影后了,一年不吃不喝,買季大少爺琴房裡的一架鋼琴都是夠嗆。
季明禮眉頭深深地皺起,他尚未出聲,但見陶夭歪了歪腦袋,眼神困惑地望著夏溫慧,“伯母你是不是對明禮太沒信心了?以明禮的才華,別說是被雲大辭退,沒了工作,也不再有人邀請他進行公開演出,您相信嗎?他依然會是樂壇最傳奇的存在。因為他是季明禮。匿名投個曲子,或者是自己開設培訓班,都有一堆人跪著求他的曲子或者是當他的老師的季明禮。所以伯母你說的我們會山窮水盡的那個假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也根本不會成立。至於激情褪去什麼的,伯母又怎麼知道,不是我看膩了他這張臉,喜歡上別個小鮮肉,將來把他給甩了呢?畢竟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麼?”
指不定誰甩誰呢!
季明禮握著陶夭的手一緊,目光也朝她看了過來,眼神很是透露出幾分委屈跟緊張的意味。
難道他吸引么么的只有臉而已嗎?
陶夭像是看出了季明禮的委屈,晃了晃他的手,安撫性地道,“乖啊,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我保證,就算你將來人老珠黃,只要你的聲音還是這麼好聽,你還會是我手心裡的寶,放心,放心。”
嗯,心上人不僅僅喜歡他的臉,還喜歡他的聲音。
完全沒有安慰到並且忽然產生危機感的季明禮:“……”
年紀一旦上去,嗓子必然會很難繼續再維持青年時的狀態。
季明禮陷入沉思,計劃從今天起就要找那些唱歌劇或者是高音的前輩們請教保養嗓子的心得跟經驗。
夏溫慧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她恍然意識到,在這段感情裡,陶夭才是有恃無恐的那一個。
這個陶夭,遠比她以為地要難纏許多。
心臟忽地一陣陣抽痛。
夏溫慧一手僅僅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