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埃裡克冷峻的眉宇罕見地出現一絲焦躁的神情,“你根本不知道你來了一個怎樣瘋狂的地方。”
或許是聽出西蒙。埃裡克冷酷話語當中夾雜的不容錯辨的關心,蘇子衿放緩了臉色,答案卻與方才一樣,“我沒有別的選擇。”
為了小柒寶,她只能選擇跟這個男人合作。
西蒙。埃裡克深深地看了蘇子衿一眼,“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罷,冷峻地轉身離去。
蘇子衿:“……”
他剛才到底有沒有聽懂她所說的話?
這鬼地方根本你就不是她自己想要來的!
如果選擇權在她,她根本不會踏足這裡一步!
這棟“總統府”既然是模擬正的總統府所建,裡面的裝修跟擺設自然是極為講究,開啟衣帽間,裡面的衣服從貼身衣物到各種孕婦裝,應有盡有,蘇子衿取出其中的幾件,全是她現在能夠穿的尺寸。
出於安全的考慮,蘇子衿拿著睡衣,去了洗手間,又在洗手間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攝像機,這才換上她從櫃子裡取來的睡衣。
既然沒有選擇,她就只能夠在能選擇的範圍內儘可能地讓自己舒適。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蘇子衿心想,自己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還是受了慕臻的影響。
如果換成是慕臻,他應該會做得比她還要更加從容吧?
蘇子衿聽俞慎言提慕臻的近況,知道他在積極地配合季墨白治療,知道他在積極地復健,也知道,在傷勢痊癒之後,慕臻就積極地參加雲城上流社會的聚會。
他果然一如她所希望地那樣。
那樣,真的沒有什麼不好。
蘇子衿在柔軟的大床上躺下。
……
這些年,蘇子衿睡過監獄的硬板床,睡過睡袋,稻草堆,最惡劣的一次,在參加一次國際醫療組織工作時,因為醫療站被炮火所襲擊,帳篷在戰火中被摧毀,所有的衣物工作人員跟病人一起,露天就睡著了,結果晚上下起了大雨,全部的人都雨水澆灌了個徹底,在這種情況下,當他們撤到安全的地方後,幾個女醫務人員肩靠著肩,身上穿著溼漉漉的衣服竟然也睡著了。
在國際醫療組織那樣高強度的動作壓力下,睡眠不好會是一件相當辛苦和痛苦的事情,一開始,蘇子衿也是經常失眠,到後來,基本上是隻要她想要入睡,就能夠立即入睡的地步。
這一次也是一樣。
蘇子衿在床上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
蘇子衿進入房間後,就開啟衣帽間,還拿了一件睡衣去洗手間換上,之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這一系列的舉動,如實地被安裝在房間裡的奈米攝像頭記錄了下來,監控畫面也如實地投影在與蘇子衿一層之隔的,總統臥房的全息影像螢幕上。當然,也將西蒙。埃裡克進門時所說的那幾句話以及蘇子衿的反應也如實地投影在了全息螢幕上。
“她真的是一個天才,宋先生,你說是嗎?”
戴著黑白麵具的男人坐在吧檯上,手裡晃動著倒著半杯紅酒的高腳杯,眸光噙笑。
宋聞均畢恭畢敬地答,“是的,主上。”
也不知道從來都是被人尊稱為總統閣下的宋聞均,當慣了人上人的他,到底是如何尊敬地喊出這一聲“主上”的。
不過如果陸吾在場的話,他或許不會流露出任何地驚訝。
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他們會深知有時候尊嚴這種東西還是最沒有用的,只有你站得夠高,才足夠談尊嚴,在對方實力完全碾壓你的情況下,在你的性命都遭受威脅的情況下,尊嚴,不值一提。
當然,也有人是寧折不彎,哪怕將他們的膝蓋骨都敲碎,他們的人格也不會有任何的屈服。
宋聞均當然並不在此列。
男人顯然對宋聞均的恭順相當地滿意,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眼底的笑意加深,落在身後距離他幾步之外的西蒙。埃裡克的身上,“西蒙,我的孩子,你怎麼不說話?”
男人似乎對西蒙。埃裡克跟蘇子衿所的那幾句逾越的話沒有任何的不悅,依然笑盈盈地望著西蒙。埃裡克。
西蒙。埃裡克對於蘇子衿的房間裡安裝了奈米攝像頭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並不後悔他所說的那幾句警告。他也確信,以男人自負的程度,他對蘇子衿所說的那幾句話根本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
別說他的話根本就沒有對蘇子衿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