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的內賊,卻沒有選擇徹查,而是赦免,本官胸懷比不得陛下碩大,但也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
趙都安坐在客棧天井搖椅中聆聽彙報時,如是說道。
「告訴欒成,讓他轉告這幫人,本官只誅首惡,不搞牽連。」
「是。」
而當趙閻王的這句承諾傳出後,那些焦急等在金福客棧,以及縣衙外的地方勢力當家人齊齊鬆了口氣。
紛紛搶佔觀看斬首的名額,生怕站隊不清晰。
……
……
轉眼,到了斬首當日。
清晨,金福客棧。
當第一縷晨曦從門縫照進大堂,趙都安從樓梯上走下來時,看到海棠等人已在等待。
今日,趙都安換上了官袍,詔衙的錦衣們也都換上魚龍服,腰懸佩刀。
浪十八與霽月倒還是那副打扮,主打一個格格不入。
公輸天元在糾結後,還是沒有穿神官袍,按他的說法,是不好代表天師府參與這種事。
「今日可能有一場惡戰,都吃飽了麼?」趙都安打趣環視眾人。
侯人猛拍拍肚皮,與沈倦丶錢可柔等嫡系隊伍嘿嘿一笑:
「大人放心,我們早憋得狠了。」
「好,」趙都安意氣風發,灑然一笑,「隨本官出發。」
海棠忽然看向公輸天元:「金簡神官不一起去麼?」
天師五弟子「哦」了聲,淡淡道:
「師妹這會正困的不行,讓她睡吧。無妨,她晉級世間境後,可利用術法『水中月』趕路,堪比遁術,若有需要,很快就能趕來。」
海棠回想了下金簡「晝伏夜出」的習慣,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又皺眉道:「那兩個影衛也不在?」
這次回答的是小秘書錢可柔:「昨晚他們就被大人派出去了,另有任務。」
神神秘秘……海棠嘀咕一句,卻也知曉趙都安擅長算計人,今日準保憋著壞呢。
倒也生出好奇。
……
一行人離開金福客棧,直奔縣衙。
抵達縣衙時,發現衙門外街道上,元吉副將率領大群官兵,已然封鎖了街道。
盧正醇以及經過審查,彼此揭發,確定按律當斬的三十餘名紫霄宮弟子,各個灰頭土臉,穿著囚服,手腳用鐵鏈捆縛。
囚衣小腹位置,染著鮮血——他們在獄中被用釘子鑿入氣海,以破除修為。
盧正醇已醒了,此刻這位曾風光無限的術士頭髮凌亂,脖頸上套著沉重的枷鎖。
面色枯槁,眼神兇狠。
在一群士兵看押下,抬頭望向騎馬走來的趙都安,突兀大罵:
「趙家走狗!你不得好……啊!」
旁邊。
身材幾乎如一座肉山般的副將元吉一拳頭狠狠錘過去,將被封印了法力的老道士砸的躬身如蝦,跪在地上劇烈嘔吐,卻因七日沒有進食,什麼都吐不出。
「噠噠噠……」趙都安勒馬停下,居高臨下俯瞰盧正醇,譏諷道:
「盧宮主方才說什麼?本官沒有聽清。」
盧正醇在地上乾嘔,努力抬起頭,惡狠狠盯著他,一言不發。
趙都安笑笑,不再理會這個將死之人,看向前面迎過來的知府欒成。
今日,欒知府也穿戴著緋紅官袍,頭戴烏紗,身後跟著腰間懸著一長一短雙刀的護衛張儉。
「趙少保,人犯悉數在此,即刻起便可前往刑場。」
欒成道,頓了頓,又面色擔憂道:
「下官得到訊息,最近幾日城中隱隱有些不安……」
「無妨,」趙都安淡淡一笑,指了指天上晴空萬里:「今日行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吧。」欒成只能點頭,心中卻依舊不安。
作為文官知府,他一生為官經歷中,也少有這等殺氣騰騰的陣仗。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秋斬刑場。
京城最知名的刑場是「菜市口」,因人流密集而設立。
奉城沒有菜市口,卻也有專門的「秋斬刑場」。
公開斬首,目的便是要人看的,以明正典刑,震懾百姓。
如今非秋後,但趙都安手持金牌,一切從簡。
刑場位於一個十字路口附近,此刻,周圍已經有了不少人等待。
以那些來站隊表明態度的地方家族為主,往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