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赫然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其好似不惑之年,鬢角卻早已斑白。
華貴的繡著四爪蟒龍的衣袍上方,面如冠玉的臉孔上氣韻凜然,嘴角微微掛著的弧度,予人一種近乎帝王的貴氣。
手臂衣袖上纏繞白菩提,胸口懸著一塊極佳的“平安無事牌”,色澤橙黃,是罕見的南海暖玉。
八王之首。
趙都安與之視線交錯碰撞,繼而被靖王身旁,一名面龐溫潤的美婦吸引。
其一襲流蘇長裙,容貌清淡不施粉黛,眉目細長,雲鬢盤成婦人髮髻。
雖不復青春,卻自有一股婦人獨特風韻,眼角的些許皺紋,平添出女子歲月沉澱出醇厚如酒的馥郁來。
趙都安腦海中,曾翻看過的資料映入心頭,猜出其身份:
現任靖王妃,陸燕兒。
徐景隆生母死後,王妃一度空懸,靖王府內幾名王妃本欲爭鬥,卻不想靖王始終不曾表態。
某一日,竟將建成道內,一座道觀中出家的女冠娶回王府,立為新任王妃。
便是這個陸燕兒。
一度成為坊間熱議話題,曾有謠傳,此道門女冠乃靖王的老情人,如今舊情復燃,但沒有證據。
此外,據說這王妃許是因出家還俗,與尋常女子不同,並不忌諱在外拋頭露面。
靖王每每外出,習慣夫妻同行。
此刻,感應到趙都安的注視,溫潤脫俗的美婦人晶亮黑潤的眸子也望了過來。
趙都安微微一怔。
二人對視間,這名道門女冠還俗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側頭挪開視線,似鮮少被外頭的男子如此無禮,近乎肆無忌憚地打量。
拙政園中,不少人也注意到趙大人盯著王妃打量,表情古怪。
“靖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本官未曾得到訊息,提前迎接,還望莫怪。”
趙都安略後知後覺,收回視線,大笑說道。
心中卻猶自泛起古怪情緒,他之前不曾見過這位靖王妃,也完全察覺不出對方有何特殊之處。
但方才對視之際,莫名的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很怪。
彷彿在哪裡見過。
“君陵見過王叔。”小郡主也欠身行禮。
貴為八王之首的實權藩王笑容淡然,似全然不曾察覺趙都安方才的舉動,含笑點頭:
“君陵也在啊,你父親沒來?”
徐君陵甜甜一笑:“侄女與趙大人相熟,此番過來,我父並不知曉。”
靖王點了點頭,假裝相信了,他轉頭目光深邃地審視趙都安,意味深長道:
“你就是趙都安?陛下身前的紅人?”
莫名的。
拙政園中忽然安靜了下,沒有人敢於說話,連呼吸都屏住了。
趙都安微笑與眼前儒雅且位高權重的男人對視。
二人今日初次相見,卻已非初次交手。
最早趙都安調查張家兄弟,意外牽扯出靖王府密諜,之後又在神機營中釣魚,將靖王府苦心拉攏的武官拉下馬,並滅掉第二支密諜。
再到靖王以布政使高廉為棋子,與女帝隔空對弈,試圖逼反李彥輔,分裂朝堂……趙都安亦有參與。
此刻,兩人終於見到彼此真容。
“王爺客氣了,‘紅人’二字,愧不敢當,”
趙都安微笑道,“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好一個食君之祿,”靖王笑容似暗藏深意,“本王不請自來,趙使君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哈哈,請。”
趙都安大笑招呼,引領靖王府一家進正堂,轉身時朝旁邊的海公公等人遞了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走到正堂外,隔開內外。
“郡主,去這邊休息吧。”
徐君陵嫣然一笑:“……也好。”
……
……
正堂內,等雙方分賓主落座,下人奉上茶水並小心翼翼關上房門。
房間中,便只剩下四人。
趙都安笑容溫潤,全然不見狂妄跋扈:
“我在京中,總聽陛下提起王爺,說諸位王爺中,唯獨靖王爺雄才偉略,有經世治國之才,將建成道治理的井井有條,整個朝廷外派的地方官裡,唯獨建成道的官員最省心省力,因道內大小事務,都有靖王府操心。”
這話就誅心了。
“難得陛下還惦記著我這個叔叔,陛下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