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沈菲伸手摸著雪耳棗紅色的鬃毛,安慰她道:不多久你便會忘了他,而這樣對他更好。
直至那個身影漸漸變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沈菲都未曾離去。她久久地佇立,在這個獨自的空間內。其實那天,她忘記說出那個關於陌上花開的美麗故事,而這個故事就讓它飄散在這遼闊的原野間吧。
第一百零五
現在就寄希望於它了,沈菲有些苦笑,到最後卻把全部的希望壓在了這朵花的身上。也的確可悲。
沈菲的手中緊緊拽著碧海珠,她的發被高高地盤起,齊集在腦際;眉是新畫的,眼角也被畫高了,看上去有些妖豔。她被大紅色的衣裙包圍,一層層地裹著,讓她窒息。
對面的銅鏡中,站著一個青色身影,遠遠地站著。
沈菲挑了黑色的曼陀羅戴在髮髻。看著鏡中的人兒,身後的碧紋吸了一口涼氣。
“好美……。”沈菲嘆道,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微卷的花瓣。硬硬的,如刺一般。
碧紋急忙上前,按住了那冰涼的指尖,深怕她的手指被劃破,中了花裡的毒。
沈菲扯起一絲笑,收了手,起身向門外走去。刺目的日光傾瀉而下,將她籠罩。
沈菲提著沉重的裙襬,向那晦暗的大堂走去,腳下是砰砰的迴響。
堂內兩側的交椅內坐滿了人,龍遙一襲華紫地坐在右側首座,身邊是纖細的鐘雲。身後則站著離洛和司徒戎。
麻姑帶著龍易位於第二座,她的手中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之後便是石玄之輩。
一身硃紅的銀翼早就坐在了殿堂之上,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喜氣。鍾瑩在左側首座內坐著,臉色蠟黃,眼神黯淡。鍾雲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她若不是新娘,那會是誰?
殿堂內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紅燭搖晃如鬼魅。
腳步聲傳來,一聲一聲叩響在石板鋪就的道上,眾人紛紛望向那個明亮的入口。一個大紅的身影出現在了那片光亮中,有些刺目。
只見她一步步地往內走,緩慢而堅定。她的手腕上是一串瑩亮的珠子,在藍與紫之間變換著色澤,顯得妖嬈。
來人的頭高高地昂著,這就是新娘了。可殿內的氣氛卻全然沒有拜堂的喜慶,年紀尚小的龍易微微抖了一下,他一眼不眨地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新娘子,好美。
“這便是本王的王妃……哈哈哈……”銀翼大聲笑道,如同一個徹底的贏家般。
沈菲望著那鋪就著紅毯的臺階,望著那金色的杯盞,裡面盛著合歡酒,沈菲看著銀翼的驕傲臉龐。合歡酒,歡歡合合,那就讓她用自己的血來祭祀這場曠大的紅宴。合歡三盞,她有足夠的時間來結束這一切。
她的臉承受著兩邊席上射來的目光。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堂內的氣氛,沈菲尋著那哭聲望去,是麻姑和她手中的孩子。
沈菲望去,看著那個放肆哭啼的嬰兒,這個恐怕就是麗妃腹中的孩子了,沈菲目光輕掃,卻不見往日的麗妃。婉轉的目光停留在那發白的指骨上,沈菲抬眼——
龍遙的手緊緊地抓著椅上的扶手,指骨發白。他終於見著她了,可是,卻在她的婚禮上。
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嗎?龍遙的心似被投入了冰河中,一絲絲地被嚴寒侵蝕。
母后之前那些讓他寬慰的言語已如同逝去的時光般飛的很遠,他不可遏制的憤怒燃燒在緊緊皺起的眉目間,越來越細,越來越恨。
她仍是他的皇后,可他卻荒唐地被邀來參加婚禮。他看著堂上笑得得意的銀翼。是的,他所要做的便是把他所有的一一地奪去。
一身紅嫁的沈菲定然地看著面目有些扭曲的龍遙,好像這個男人已經淡出她的生命很久,久的連她自己都快忘卻那段曾今為後的日子。
沈菲拾裙跨上石階,鋪就著紅毯的石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寒冷,變得溫溫軟軟。可沈菲的心底卻感到了足底的清寒,一陣陣地沁入臟腑。
她在繫著紅繡球的金座中坐落,指尖微微拂過發跡,指尖不留痕跡地沁出一粒紅色細珠,小到肉眼無法看清。
銀翼正與坐下的龍遙對視,他的眼中滿是嘲意和愉悅。他有了白幽靈,有了碧海珠,有了月光石,更重要的是——他要和底下這個毛頭小皇帝的心頭摯愛成婚。
大快人心的事——銀翼的眼角推起越來越濃的笑意。他那一箭之仇完完全全地報了,報得他暢快淋漓。
他完全忽略了身邊這個即將成為自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