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親自上陣,殺在前頭。他看到鍾雲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飄過一絲笑意。——有鍾雲的地方肯定會有龍遙,那麼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鍾雲彷彿望見了銀翼臉上的笑意,心中一緊,倒是一時失了主意。
就在這時一支大軍不知從何處竄出,個個精銳。鍾雲定睛看時發現領頭的正是龍遙。目光炯炯,意氣風發。
戰爭才正式開始。銀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勝利就在咫尺之遙,為何此刻又冒出這麼多兵力來。
鐵戈相向,廝殺正酣。鷹野朝的兵力逐漸不敵。
這時銀翼拉起長弓,瞄準了不遠處的龍遙。一張拉到飽滿的弓帶著憤恨怨念在彈指一揮間,鐵箭猶如靈蛇出洞般飛向龍遙胸膛。
說時遲那時快,鍾雲不知何時已落在了龍遙胸前,只“噗”一聲,箭入胸腔,鮮血四濺,鍾雲的輕紗白羽上綻放起一朵妖豔的花朵,鮮紅欲滴。
“雲兒,”龍遙長嘯一聲,望著如秋葉般落入自己懷中的鐘雲竟呆了。
鍾言見鍾雲受傷,一劍飛出 ,直朝銀翼面門射去,眨眼間,鮮血飛迸。銀翼不得不狂奔離去。
第六十九章 戰5
鷹野朝的軍隊被殺的片甲不留。整個雪原上綻放著無數的紅色,鮮血滲進雪裡,凝結成冰,暗啞而鹹腥。禿鷲在通紅的雪原上空盤旋,興奮的覓食聲卻如同哭聲。
大戊凱旋,可龍遙的臉上不帶喜氣,鍾雲命懸一線。軍醫隨身陪伴,大隊人馬快馬加鞭趕回宮。
次日傍晚時分,終於進入皇城。望著遠處高翹的亭臺,龍遙心急如焚,完全顧不上百姓的夾道歡迎。
所有的太醫都被召到了月痕樓,日夜輪守,爭分奪秒。
龍遙日夜陪伴在側,不眠不休。
太后第一次踏進月痕樓,望著臉色慘白的鐘雲和憔悴的龍遙嘆了口氣,顫顫離去。沈菲靜悄悄地在旁站了好久,望著床上脆弱不堪的女子出神。
此時此刻,整個宮中像是被下了咒般,靜的讓人心慌,沈菲登上高樓,望著天際的殘雲似血。鍾雲不顧危險為龍遙擋下那一箭,她深深折服。
冬日的風總是那麼猖狂,扯得披風颯颯作響。
“馨兒。”一聲慈愛的呼喚。
沈菲回頭,是太后。“母后……”只一句便不再言語。
兩個絳紫的身影並肩站在城樓最高層,長久不語。
“母后,”沈菲突然開口,“我想等雲姑娘醒後的慶功宴上宣佈封妃事宜。”
“你可捨得。”太后並未多說,只四個字邊聲聲刻入沈菲心間。
我可捨得,我可捨得?沈菲仰頭望天,長久不語,她不敢低頭,生怕輕輕地一動就會將眼底的淚抖落。
自穿上華服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她的生命轉盤已由不得自己。時間越久,陷得越深,直至窒息的那一刻都不能講一句捨不得。
她是後,後必須得捨得。
況且她這個實不至名剛歸的大戊皇后又有什麼資格……
“馨兒,如果有一天,不見了母后,不要太傷心,要聽菊藍和碧紋的。”太后望向沈菲,“好嗎?”似是懇求。
“母后……”沈菲終於控制不住,哭出了聲,“母后不會離開我,會陪著馨兒一起面對。”
太后緊緊把身份抱入懷,“你需要獨自面對的事情還有很多,以後你便會明白了。”說完,太后望向天空,可淚水還是滑落了。
半月後,鍾雲終於好轉。
宮內一顆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
沈菲時常到月痕樓走動,望著漸漸恢復的鐘雲終於放心了。
可她還有一件事未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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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紋,帶上糕點,隨我去趟影樓。”沈菲將剛寫好的紙折起塞在衣袖中。
“娘娘,您這是?”
“麗妃現在身懷龍種,那可是皇上的血脈。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理。”
平日裡雜草叢生的影樓,連小徑都被雪淹沒了,似乎從未有人進入過這裡。
門吱呀一聲開了,麗妃明顯清瘦了許多,也比之前靜了幾許,不擦脂粉的臉顯得有些浮腫。“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你這是什麼話?皇后特意來看你,你竟然不識抬舉。”碧紋氣不過,回了一句。
“碧紋!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沈菲呵道。
“可是……”
“先出去。”沈菲加重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