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公公聲音轉冷,威脅道:“許大人一意孤行,不遵上令,導致流賊逃出城去,為禍平涼,罪無可赦!許大人就等著撤職查辦吧。”
許梁毫不在意,悠悠然說道:“人逃走了,靜寧城還在,只要本官順利拿下靜寧城,對朝庭,對皇上都是個交代,怎麼說都算是大功一件。至於逃出城外的流賊軍,他能逃,我們就不能追嗎?追上去殺了便是。”
王公公嘿嘿冷笑不語,看著前方的靜寧城,戲謔地道:“不知道許大人今日打算如何攻取這靜寧城?咱家看這城牆不低,城門緊閉,城上守軍又多,似乎不好打啊。”
許梁朝前一指,道:“公公耐心在一旁靜觀就好了。來呀,傳令開炮!”
戰鼓聲響,排在前排的兩個步兵營前進五十步,給身後的火炮營留出足夠的發射距離,再一通鼓響,七門大將軍炮發出一陣怒吼,七顆炮彈帶著一串濃煙朝緊閉的靜寧城門落去。炮彈落地,塵土滿天。靜寧城頭上一陣驚叫,怒罵,間夾雜著守軍將領的喝斥聲。
兩支步兵營緩緩朝前逼近,離著城上一箭之地,又緩緩停了下來。靜寧城樓上射下一輪箭雨,然而由於距離遠,除不數幾支無力地射入步兵營陣中外,大多數都落在步兵陣營前方十步開外,城樓上守軍將領一頓怒罵官軍的無賴行徑,轉而命人去調整城樓上的兩門黑漆漆的火炮,艱難地將炮口轉向步兵方陣方向。
此時,火炮營的第二輪齊射開始,幾顆炮彈落到城門周圍,將城牆和地面砸出散亂的幾個大坑。
王公公手搭涼蓬,遠眺著城門下的滾滾硝煙,不禁嘲弄地對許梁道:“許大人莫不是以為把城門轟塌了,便能取下靜寧城吧?那城樓上的守軍是用來看的?”
許梁嘿嘿一笑,摸著鼻尖倒有些不好意思,隨意地朝王公公一拱手道:“倒叫公公見笑了,本官領兵以來,就沒正經打過幾仗,本官用兵,能用火炮的,就絕不用人刨。”
再一輪炮響完,城門已經轟塌了大半,露出了裡面支撐的橫木。
許梁一揮手,中軍中的掌旗兵搖動著手上的梁字大旗,邢中山嗆啷一聲拔刀出鞘,朝前一指:“殺!”
“殺啊!”
“衝啊!”
先前衝到前方的兩支步兵方陣幾乎同時暴出一陣怒吼,往前衝去,迎著城樓上的箭雨和火炮,衝過二十來步,掩藏在木盾之下的弓箭手猛地探出頭來,對著城樓上便是一輪齊射!
梁軍中不斷有人倒下,城樓上也不斷有中箭的流賊守軍跌落下來,雙方的箭矢交織在半空中,織成了一道箭雨,無情地收割著雙方士兵的性命。
火炮營的大將軍炮又將炮口瞄準了城門上的那座城樓,裡面城垛裡躲著流賊守軍的指揮將領。
幾聲炮響,炮彈在半空中劃出黑色的弧張,落向城樓上。
靜寧城的收復已無懸念。許梁怡然自得地坐在馬車上,優雅地端著盤點心,時不時地捏一塊扔進嘴裡。
王公公看了一陣,忽的臉色惶急道:“許大人,北門告破已無懸念,快調兵包圍其他三座城門,務必將流賊剿滅在靜寧城中。”
許梁像看白痴一般看著王公公,悠悠然說道:“公公枉吃了幾十年閒飯,難道就沒聽過一句話?”
王公公聽得又是一陣怒火中燒,什麼叫枉吃了幾十年閒飯?見著許梁身邊那名帶刀的黑衣女子投過來的冷冷目光,生生忍住怒氣,沉聲怒道:“什麼話?”
許梁道:“窮寇莫追,圍師必闕!我要是將這座靜寧城都給圍死了,城裡的幾萬流賊豈不得跟我拼命?公公若想去堵住其他三處城門,便請自便,反正本官是不會去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