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與許大人的私交不說,許梁在陝西為官時的政績,倒也是眾所周知的。”說著,周延儒朝崇禎拱手道:“皇上您可還記得?前年韓王世子朱子健勾結聞香教殘餘勢力起兵造反,聲勢浩大,擁兵近二十萬之眾,一度兵圍西安府,最後卻在進攻平涼之時,被許梁一舉擊潰!”
“唔,周愛卿這麼一說,朕倒也想了起來。”崇禎皇帝笑了,來了精神,朝周延儒招手道:“愛卿,巡綏巡撫洪承疇的奏摺在何處?快快取來給朕看看。”
周延儒拱手稱是,招過一名小太監,告訴了奏摺的存放位置,當下由小太監去內閣取奏摺。
溫閣老愣愣地看著周延儒和崇禎皇帝兩人,看這架式,自己要再不阻攔,許梁這陝西巡撫的位置就要坐實了。
溫閣老正待開口,便聽得周延儒輕咳一聲,瞪了他一眼,又朝皇帝笑道:“皇上,說起來這許梁除了年輕一些之外,為官的能力倒真是不輸於旁人。唔。微臣聽說,許梁與成國公朱純臣合夥辦的那個煤場,這幾個月發展得挺快。業務已經做到河北地界了。呵呵,說起來。這許梁當官利害,斂財也有一手,倒真是個妙人!”
聽到這些,崇禎皇帝心底便略有得意,瞟了溫閣老一眼,暗道:那是,西山煤礦還有朕的一成股份呢!
一盞茶的功夫,小太監一路飛跑著將洪承疇的奏摺自內閣取了過來。崇禎皇帝接過看了,讚賞地點頭,連道了兩聲好。
溫閣老聽了,一顆心便沉了下去。
溫閣老和周首輔自養心殿出來,回到內閣,溫閣老便跟著周首輔進了屋子,站在周首輔身旁,跺腳叫道:“周閣老,您怎麼能同意許梁去陝西呢?這,這不是縱虎歸山嘛!”
周首輔淡淡地瞟了溫閣老一眼。悠然地坐下,道:“溫兄難道沒看出來嗎?皇上心裡其實也中意許梁去陝西的。老夫不過順水推舟而已。”
溫閣老還是不甘心,惱怒地道:“只是這樣一來。往後想要收拾他,便不好下手了!許梁這廝害死了曹閣老,逼走了成閣老,對你我成見頗深,不把他踩下去,我心難安哪。”
周首輔沉吟片刻,得意地一笑,指著溫閣老,道:“溫兄。你執念了!你忘了你是誰了,你是內閣大學士!而他許梁算什麼?一個地方巡撫而已。內閣想要懲治的人。無論他是在朝中,還是在地方。都逃不掉的。”
溫閣老愣了,一時沒有想明白。
周首輔見狀,便解釋道:“溫兄你想想看,西北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攤子,咱們放許梁去,他幹好了,順利平息了民亂,你我也算慧眼識珠,舉薦有功。倘若他幹不好,把陝西治理得一團糟,那咱們就正好趁機光明正大地治他的罪。”
溫閣老想了想,神情變幻,憂鬱地道:“許梁是個能折騰的主,怕就怕他一不小心,在西北幹得風生水起,那咱們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了!”
周首輔嘿嘿一陣笑,微微搖頭,語氣肯定地道:“溫兄放心好了,有咱們在,許梁是絕對不可能幹得好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許梁此去陝西,指定會向皇上進言,從通州總兵戴風那裡抽調兵力隨行。唔,老夫聽說最近薊州那邊又出現了韃子兵的影子,看來京師防務又得加強了!”自言自語地說著,周首輔看了溫閣老一眼。
溫閣老略一沉吟,便猛然醒悟,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臉上泛起得意地笑容。
周首輔靠在太師椅上,怡然自得地道:“一個千瘡百孔的陝西,要朝庭支援的地方太多了,兵力,軍餉,武器,糧草,官員俸銀等等,哪一樣不需要經過內閣的一支筆?給與不給,給多給少,還不是你我一句話的事情?嘿嘿,有咱們在內閣盯著,他許梁怎麼可能在陝西幹得好?!”
溫閣老和周首輔相視一眼,雙雙快意無比地開懷大笑。
……
五天之後的朝會上,上朝的絕大多數大臣都驚呆了。
許梁規規矩矩地跪到殿中央,上方。崇禎皇帝一眼欣賞地看著他,司禮秉筆王承恩手捧一封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光祿寺卿許梁,忠君體國,心繫百姓,急朕之所急,憂朕之所憂,朕有臣子如許梁者,國之大幸,朕之大幸!嘉升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賜尚方寶劍,巡撫陝西,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許梁三叩九拜,接過王承恩呈過來的聖旨和尚方寶劍,緩緩起身,立馬就感受到了萬眾矚目的意境。
……
朝會散後,三三兩兩經過許梁身邊的大臣們,看向許梁的眼神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