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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麗的劍鞘的紫樞劍,她卻忍不住面露憂色。

將劍抽出來,古舊的劍身不復當初風采,劍身只餘下一半不說,劍鋒上有細小的缺口,更有常人看不出的內部的裂紋。唯一的一道,也正因為它是唯一的一道,就像在純白的雪地上踩出了一個黑色的腳印,實在是過於明顯。一個東西一旦有了缺陷,就勢必會不由自主地將眼光投到那個東西的缺陷上。對於紫樞來說,劍身外部的裂紋無關緊要,糟糕的是這根從內部綻開的傷口。

……其實似乎也沒這麼嚴重,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個死嘛,她活了這麼久,是人的七八倍,已經夠了。她沒什麼心願要了結,沒什麼牽掛放不下,也沒有什麼遺憾,就算立刻消失了也行——不行,至少得同葉英道個別。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

這麼寬慰了自己半天,紫樞的心情倒好轉了些,她拿著笛子把玩著,一時興起拿到嘴邊嗚啦啦地吹起來。笛子發出的婉轉輕靈的聲音雖然沒成個調調,卻依舊是優美的。紫樞感嘆自己是不是在焚琴煮鶴,暴殄天物。她忍不住摩挲著溫潤的笛身,毫無根據地想起了夢裡的一幕。那個人遞給自己的燈上寫了一句話,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提在燈籠上,明明是幾個墨色的字,卻彷彿也放著光。紫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雖然記不得那人模樣,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而高興,她所知道的唯一之事便是,這個夢很溫暖,她喜歡。而這句話,想表達什麼意思也便無所謂了。

葉英回到劍冢看到的就是紫樞一個人坐在石榻上,捧著一件物事不明所以地笑。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笑,眼波盈盈,眼角似乎開出了滿樹桃花,溫柔得甚至可以滴出水來,簡直不是她。他愣在門口,以為自己看錯了,好半天回不過神。而葉大公子的發愣也只是面無表情,目光略渙散,不仔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發呆和思考的區別。正好紫樞也沒有注意到他來了,最後還是葉英過去喚了她,她才抬起頭:“劍鑄好了?可稱手?歇息了嗎?”

看到她旋即恢復了平日裡略帶冷淡的模樣,葉英突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是遇上什麼好事了而就此忽略了這份好奇之下的一點異樣情緒。聽到她問話,他也就答:“昨晚成的,太晚了就沒過來。”說罷把手中的劍亮出來。

與其說這是一把劍,不如說是一把匕首。沒有柄,她記得當初她還特意畫了些花紋和小構件,然而葉英通通捨棄了,只把它鑄成適合手握的形狀。劍身薄得近乎透明,因為是晶石打磨出,很輕,瑩瑩生輝,同時又因經歷淬火等工序而質地堅硬,鋒利無匹。

紫樞伸手從葉英身上拈起一根頭髮,用掌中劍一觸,黑髮瞬間斷開。她點點頭:“是把好劍。”這便遞還給他。

葉英將它接過,納入袖中:“你手中的這是?”

紫樞把笛子拿到面前:“這個是你那陸師弟不遠千里地捎來的,說是中秋禮物。你也有。”說罷從懷裡取出了那個木盒,“安神的香。”

“中秋也過去這麼久了,虧得他有這份心思。”葉英接過安神香,目光卻沒有離開笛子。他一看那把笛子就知道是雪鳳冰王笛,用白龍珠鍛造而成。也是了,誰會千里迢迢地跑到處處是危險的崑崙山裡伐青靈竹呢?

“嗯,我也回了他件小禮物,螢石打造的掛件。本來我還想刻只兔子,誰想手不靈便,居然把耳朵削了,只得改成了貓。”紫樞微笑道,手裡轉動著那支笛子,看樣子很是喜歡。

葉英輕輕拿起紫樞編織的玉佩,回道:“你的手,是巧的。”

紫樞一愣,旋即笑:“多謝誇獎。啊,對了,你想試試你的作品威力究竟如何嗎?”

葉英抬眸看向她。

紫樞翹起嘴角,自信而意氣風發的模樣。她身上屬於女子的那份柔媚本就藏得極深,紫樞的美更是完全不同於普通女子的華美,她身上有一股天成的氣魄,讓人歎為觀止,挪不開目光,而此刻她就那麼笑著對他說:“不如與我一戰?”

紫樞約戰,機會少之又少。葉英同她過招,大多數時間是因為她神志不清攻擊他,他勉力與之迎戰,一般都是以她突然倒下或是神智恢復後棄劍為結果。除卻這種時候“霸王硬上弓”似的對戰便是她偶爾在言語上指點指點,畢竟劍道一途,她是當之無愧的前輩。而今天她居然主動約戰?葉英覺得這簡直是天降驚喜,他正好也想試試自己鑄的劍如何,當即點頭答應。

紫樞抽出紫樞劍,將它握緊了,做出了起勢:“請賜教。”

三十三

葉英平日裡的確是被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