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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明顯不是很契合的劍與劍鞘,紫樞小聲道:“這樣不方便,其實也不是非要出去,還是算了吧。”
葉英很認真地握住了劍柄,搖了兩下,隨後對她說:“或者新打造一個劍鞘?”
紫樞被噎住了,旋即笑出來:“都已經廢了,要什麼鞘……而且很難想象你鑄劍的模樣。”
“我雖很少開劍爐,不過藏劍之人又豈能不會鑄劍?”葉英一邊說一邊款步向外走去,紫樞飄飄蕩蕩地跟上。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真實的微笑,紫樞一面飄一面說:“把紫樞劍造出來的那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個能鑄劍的人……你和他很像,我很期待你會造出怎樣的劍鞘。”
“能否冒昧地問一句,紫樞的鑄造者是何人?”葉英作為藏劍山莊的傳人怎麼可能不為這個曇花一現的鑄劍師感興趣。
紫樞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憶。他的眼神掃過她的側臉,腳下不停,很快就準備好了船隻。一根竹篙輕輕一撐,扁舟緩緩離岸,漾開一片澄澈的水波。
“他叫謝閒,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那時候的人都這麼說他,謝家四子映長天,豐玉盡斂守文恬。他就像如高天孤月一般獨自生輝……可惜他不是太陽,照不透亂世的黑暗,所以他做了紫樞這樣一把絕世之兵。”
紫樞的語氣讓葉英聽出了一些惋惜,他沉聲回道:“所以紫樞原本是守護之劍。”
“誰知道呢……誰知道他是不是期望能有東西代替他將天下毀滅重塑呢。”紫樞輕聲回答,“何況,要進要退,是守是滅,不過也就一個轉身的不同罷了,而這一切,本由不得我這區區劍魂。”
從她跳進劍爐的那一刻開始,或者是更早之前,屬於她的一切就已經走到了盡頭,再也尋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兔兔生日快樂,兔兔永遠十八歲。
今天是河圖大神的生日,應該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所以更了!
(這兩個有什麼關係?!)
(因為沒有《依山觀瀾》就沒有這個文啊!)
(根本沒有邏輯的作者趕緊去死吧……)
☆、與子偕行
十一
冬日清寒,南國的冬風自然不若北方的刺骨,可是那份溼冷確實不依不撓地往衣角里面鑽。紫樞沒有感覺,任再大的風,她也直挺挺地坐在船頭,靜靜地看著周圍,髮絲也不曾動得一點,葉英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幻覺,一個嵌在他瞳孔上的影子——當然,如果不是她偶爾會同他說話的話。
葉英那身金燦燦的衣服在冷色調的山水中頗為顯眼,可是看起來卻不突兀,反而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手中握著翠色的長篙,一杆又一杆地破開水面,輕舟不疾不徐地往前漂著,一一掠過西湖最美的景緻。
“棹歌何處泛扁舟,秋涼望斷平湖月。我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呀。”紫樞回頭衝他說。
“景契心。心到的是時候,景便也是時候。”
“哦……那你以為,我現在心裡想的又是什麼?”
迎著她黯淡的目光,葉英搖了搖頭:“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呵。”紫樞淺淺地吐出了短促的音節,太短,以至於葉英根本聽不出她的情緒。然而她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背後一涼。
“其實如果在水中失去了光明,那麼窒息前一刻的感覺同被埋在土裡大約沒什麼不同。”紫樞的指尖輕輕地拈著袖口,蒼白而尖細的指尖劃過柔軟的布料,好像下一秒就會出現一個大裂口。
葉英眉眼不動,語氣倒是多了些波瀾:“這是何意?”
小舟停在了湖心亭邊,輕輕一震,震落了石階上搖搖欲墜的新雪。“從我幾年前醒來到現在為止,時常做一個夢。雖然劍魂其實是不會做夢的,不過姑且就把它當做是夢吧。”紫樞幽幽地說,幾步踏到細雪上,了無痕跡,果真應了“踏雪無痕”一說。“反反覆覆的一直都是兩個場景,不知哪裡的宮殿,和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葉英將船存好,在紫樞仿若事不關己的敘說中扶著腰間的紫樞劍踏上岸。她的眼神太過平靜,透不出一絲光亮不說,甚至要把周圍的一切都染上黑色。葉英心底的情緒稍顯複雜,不由得避開了她的目光。
“劍魂不會做夢,那麼這些會不會是你的記憶?”
聽了他的話,紫樞的眼底微微有光動了動,不過轉瞬即逝。她垂下眼睫走到他旁邊,沒有再答話,兩個人就並肩順著長長的路行至西湖岸邊,往斷橋走去。
葉英的長靴踏在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