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板……紫樞痛苦地抱住腦袋,為什麼這個畫面揮之不去,而且她發現自己好想、好想上去親一親……其實想行不軌之事的是她才對。臉紅心跳地縮成一團,紫樞腦子裡一片空白,真的,如果葉英也能算空白的話。木偶一樣脫力地癱軟在地上,她望著桌腳靈魂出竅一樣地發呆。
這一定,是她這幾百年裡遇到的最窩心的事了。今晚算是過去了,可明天怎麼辦?
隔壁的葉英也坐在床上發呆,燭火搖曳,映著他不正常地泛紅臉頰,頗有種秀色可餐的味道。他剛剛睜開眼的時候其實只捕捉到了一點模糊的色彩,紫樞動作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關門的巨響震得神經一跳。其實能猜出是她,而地上落的髮簪則直接證明了這個猜想。葉英有些窘迫,更多的還是他自己都不理解的一些情緒。披了衣服從浴桶裡出來,彎腰拾起被主人不小心落下的簪子,他摸了摸變燙的臉頰,叫了小二來收拾,然後就一直盯著手中的髮簪發呆。
七十四
紫樞開始鬧彆扭了。內心默默地彆扭著,跟葉英的眼神對視越來越少,視線不小心撞上了都會迅速地移開。開始的時候葉英每次都要愣一會兒,後來就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地笑。他著實沒想到紫樞竟然會如此地害羞。然而對紫樞來說,害羞倒不至於,她就是有些恍惚,有些難以置信。綺念這種東西一旦起了再消下去就不太容易,清心寡慾了幾百年的紫樞頭一次明白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心思,實在是……難以接受。這就導致了在彆扭之餘,紫樞開始反省自己,譴責自己,一路下來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走神。
其實這是完全沒必要的,可紫樞挺容易鑽牛角尖,並且鑽進去了就很難出來。葉英不大明白她的心思,也沒辦法從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只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一路走到了巴陵。
成片的油菜花田,落英繽紛的桃丘,夜雨河畔,象佛窟俱是巴陵美景,桃花花期已過,而油菜花卻恰逢正盛放。駕車路過的時候紫樞幾乎看呆了,那漫山遍野的金色,被風一吹送來濃郁的花香,花朵起伏如浪,無邊無際。清新的山色加上朦朧的霧氣,穿著藍底碎花布衫帶著竹笠的農民走在田埂上,時不時有白鶴飛過,落到她所看不到的小溪中――一派田園的閒適,讓人看了胸中曠達。
葉英帶她去的是巴陵縣中的一處宅院,不大,門前掛著兩盞燈籠。進屋之後是一個影壁,繞過去後發現是個小院子,中央有一個小小的藤架,上面是絲瓜藤,儼然搭成了天然的通道。牆邊開了兩塊土種了些花,開得正好,還有蜜蜂在採蜜。角落處有一個水井。穿過門房屋子是個天井,三面屋舍圍出了一個小院,有花有草,還有石桌。
紫樞認認真真地將這屋子看了一遍,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唯獨忘了背後。聽到葉英詢問她的聲音,她輕巧地轉身一下子就撞到了他。
“小心。”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紫樞一愣,不著痕跡地退開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葉英看著空蕩蕩的手有些失落,卻也很快地收斂了情緒。
“剛剛你問我什麼?”紫樞拂了拂額角垂落的發,走到院中坐下。
葉英回答:“這地方喜歡嗎?”
“喜歡,怎麼不喜歡。我以為會住客棧的,沒想到會住自家的屋啊。”
被“自家的”三個字熨帖得十分舒心,葉英淺笑:“那便好。”
紫樞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面,發現上面刻了些縱橫交錯的條紋,頓時欣喜:“沒想到竟是個棋盤。阿英,不如手談一局?”
這是她少有的愛好,葉英自然不會拒絕。他不知道的是,下棋也是除了劍術武藝之外紫樞唯一會的。
紫樞的棋下得很棒,因為只要一個人將三分之一的時間全部投入到一件事中,終有一天能將這件事做到趨近完美。葉英的棋藝雖然不錯,但卻是萬萬比不上紫樞的,所以紫樞能夠一邊想些有的沒的一邊落子。
四百年前,紫樞劍出爐後她曾在謝閒身邊待了兩個月,那段時間她什麼都不懂,謝閒需要從頭教她。謝閒是個彌足冷淡的人,除了教作為劍魂的她必須知道的東西之外從未對她多說一個字。而作為劍魂,要做的很少,生活也極其簡單,不過七天之後便再無其他需要交代,他一撒手,她便開始整日地發呆。
謝閒獨居山中,生活冷清,總是一個人。夜雨霖鈴的時候會點孤燈一盞在廊下下棋。紫樞需要適應人世,聽從他的話一直沒有回劍中,長時間地站在院子裡,有時看月亮,沒有月亮的時候看星星,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雨夜就看他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