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輕輕靠著他,道:“胤禛,你說得對,軒兒的人生需要讓他自己把握,可我希望,將來無論他選擇什麼,你都要答應。”說罷,我抬頭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見胤禛點頭,我道,“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此,我母子二人便以夫君大人為準。”只要在軒兒長大之前給他灌輸自由思想,讓他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便仍舊有機會,我的軒兒絕不可以掙扎在皇權鬥爭的犧牲品。
耳畔胤禛那日所言依舊迴響,眼前他眉頭深思亦印在腦海,忽而,一陣風吹來,一片粉紅花瓣飄落而下,我攤開掌心,花瓣恰巧落在掌心,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絲莫名心慌,總感覺風雨欲來前夕的寧靜,讓我難以把握,想著想著,我淡淡笑出來,自言自語道:“又在胡亂想著些沒有邊際的事情,小兒說得對,有時間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與身邊的人。”我按住右眼,想減輕眼皮處的微微震動,嘆了口氣,拉緊外袍,轉身進了屋子。
墨染天際,月映夜空,星光點點。
耳畔嬰兒咯咯地笑聲軟嫩的聲音,我睜開雙眼看著躺在我身側不知在玩何物笑得如此開心的軒兒,才支起身子逗弄他一會兒,便聽見小兒在身後說道:“小姐,時辰快到了,小兒幫你梳洗打扮。”說著把手中那件水藍色衣裙放在床榻上。
我把懷中軒兒遞與她,小兒小心翼翼接過軒兒抱在懷裡輕輕晃著,對著軒兒笑,我拿起衣裙,一面穿著,一面說道:“小兒,說了多少次,你偏不聽,院子裡大小事務無論鉅細你都親自處理,再這樣下去,你身體怎麼熬得住?”
小兒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逗著懷裡的軒兒,“旁人我不放心。”
穿上水藍色繡鞋,坐在銅鏡前,鏡中隱約出現一張素顏未施粉黛有些消瘦卻多了一絲輕柔,似沒了先前稜角,我對著銅鏡扯出一抹笑,拿起螺子黛輕輕描著眉,“小兒,如今,府裡不會有人害我的,胤禛子嗣單薄,那拉福晉也絕不會容許有人傷害軒兒的。”回想起那拉福晉往日種種,她的確賢良淑德,胤禛在外,府裡大小事務都打理極好,規劃有度,但,她亦是女子,為人婦,嫉妒怕是在深牆大院無數寂寞午夜點滴積累,況同為女子,我又怎看不出她濃郁眸光中映現的那個身影。
小兒傳喚了奶孃將軒兒交給她,而後拿起梳妝檯面上梳子輕柔地幫我捋順長髮,“小姐,那拉福晉在小姐莫名失蹤那段日子,會到凌雪閣外站上好久,也不進去,滿臉幽思。”
抹了一層薄薄胭脂,蒼白的臉瞬時有了血色變得鮮活起來,我頓下手指,指尖滑膩觸感殘留,撲鼻淡雅清香,“站在閣外?”
小兒幫我綰好髮髻,插上那根海棠花銀釵,綴著的那兩朵玉海棠落至耳側,稍許晃動,清脆作響。她說:“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就只是站在閣外仰著頭不知在看些什麼。”
我站起來從奶孃懷中接過軒兒,軒兒見到是我馬上咯咯笑出來,小胖手伸向我,咿呀著,我俯身在他粉嫩臉蛋上親一口,柔聲道:“寶貝兒,咱們去見阿瑪好不好?”
“小姐,小阿哥還不會說話,你再如何問,他也就只知道笑而已。”小兒繞到我身前,道:“小姐,走吧。”
抱著軒兒慢慢走出凌雪閣,才踏出閣門,腳步微頓,忽的轉頭仰頭望著凌雪閣,月色朦朧間,閣內頂端那枝海棠映入眼簾,隱約似有似無,心下恍然,卻只可無聲嘆息,宮牆之內,女子註定一世清苦,想要屬於自己的解語花便只能成為奢侈。
來到王府擺設酒宴之處,裡面的熱鬧氣息似乎感染到軒兒,只見他晃著手臂,咿呀咿呀叫個不停,眼睛裡透著歡喜。裡面的人看到我,一時間沒了聲音,隨後又熱鬧起來,“菱嫂子,小娃娃倒是歡喜得很啊!”十阿哥粗獷的聲音傳來,隨後他走到我身邊,伸手逗弄著軒兒,軒兒倒不認生,小胖手一下子握住十阿哥的手指,雙手捧著便要往嘴裡送。
九阿哥搖著摺扇慵懶地靠在門框上,瞥了一眼我懷中軒兒,忽而摺扇一收,踱步上前,仔細瞧著軒兒,忽地一笑,道:“四哥這孩子生的好看,粉雕玉琢的,還不認生。”說著碰碰他的小臉蛋。
軒兒原本在奮力吸允著十阿哥的手指,感覺有人碰觸自己的臉蛋,黑溜溜的大眼睛又看向九阿哥,忽地咯咯笑著,手伸出來似乎想要抓住他。我但笑不語,按住軒兒手臂,輕聲哄著他道:“軒兒乖,不要亂動。”小人似乎很不情願的撇撇嘴,哇地一聲哭出來,我忙輕晃著他來回踱步,輕拍著細聲哄著,可是卻不見效果,嬰兒啼哭似驚擾了座下所有人,瞬時,眾人目光皆落在我身上。
軒兒一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