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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他突然俯身靠向我,見我向裡縮著,隨即笑道:“眉眼含笑,似有喜事,他說過,會治好你的腿疾,今日定有起色,看你的開心全寫在臉上了。”

我低頭看向雙腿,看著上面露出來的細針,會心一笑,手下意識地撫上腹部,是啊,只要白鴿安全飛到那兒,而我的腿又痊癒,等到那時,便是我與胤禛重逢之日。耳邊響起他的輕笑聲,我抬眼看他,見他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我疑道:“怎麼?”

戴錚站起身,背對著我,嘆息一聲,“額娘有了寶寶該是快樂的吧!”這一聲飽含苦澀與痛惜,似又夾雜著一抹淡淡哀愁,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一幕,急聲道:“你對阿毓做了什麼?”

許是我眼花,又或是煞有其事,戴錚身體似震顫了一下,抬起手撫著胸口,室內又恢復了平靜,看著他直挺挺站在前面,不發一語,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抬起腳步,慢慢向前走著,嘴裡呢喃著,我側耳仔細聽著,含糊不清地聽到幾個字,我蹙眉看著他有些蕭索背影,房門開啟,晚霞灑落,周圍包裹一層淡淡光暈,似要與之消融般,沒有絲毫活力。

那幾個字,我聽清了,“對不起……”我似癱軟無力般靠在床榻上,愣愣地看著前方,腦海裡一片空白,似一團亂麻蓄滿了,為何會有那麼多謎團,發生的事情為何都讓人想不通?

距離那日放飛信鴿已有三日,天漸漸冷了,風向轉了,落花飄零,那殿苑深處的海棠花怕早已凋零,那花飄紛飛旋翼旋舞,黑色眸子裡映著的是誰的倒影?

坐在小院子裡的木椅上,我張開雙臂,閉上雙眼,想象著那一絲絲從北方吹來的風,仔細感受著,嘴角含笑,好像感受到了,那風中帶著胤禛的氣息,乍一接觸,冰冷驟然寒懼,碰觸久了,便覺得那樣熟悉,好似早已擁抱了一世。

這三日,一有空閒,便會坐在院落裡,仰頭看著這顆葉片尖端紫紅的柳樹,每日計算著何時歸來。戴錚這幾日似乎很忙,聽鄂齊說,這幾日戴錚房間總是夜裡亮燈幾近天明,難不成這裡當真是他的棲息地?思慮至此,心中思緒萬千,倘若戴錚一行不簡單,早已準備周全,密謀策劃,那想要逃出,怕要很難。

三日已去,明日,還有一日,倘若那人可以明瞭我的意思,那定能在明晚趕來。輕嘆口氣,側頭看向站在身側不遠處的鄂齊,他正在整理這幾日所採的藥草,手指夾著一片曬得半乾的草藥,似沉浸在回憶裡,眸光中閃現著意思欣喜。陽光灑落在他側臉,泛著淡淡光暈,雖然髮絲銀白略顯憔悴,卻絲毫不減當年英俊瀟灑。許是感覺到我的注視,鄂齊側頭看向我,眼光疑惑無聲詢問。

我笑著看著他,但笑不語,腦海中浮現出阿姐的那句話,“笑吧,你要笑著想起我,如果你悲傷,就當做我從未來過吧。”不知不覺,我說出了這句話,鄂齊愣了一下,隨即苦澀一笑,走至我身旁,站在柳樹下,驀地,他仰頭看著天,慢慢道:“跟我講講她吧。”

寂靜的午後,腦海裡深印著的女子浮現,那朵梔子花似在人群中綻放著,毫無矯揉造作,那樣純粹自然,思緒回到那個夏日梔子花開漫天飛舞的凌晨。

“第一次見到阿姐就是那樣一個美好的清晨,晨曦灑落,梔子花園,落花漫天,她穿著白色的裙子,靜靜地站在梔子花樹下,滿臉笑意仰著頭望著藍天,那個情景,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阿姐笑起來真好看,就像那朵綻放最美的梔子花。”我看向鄂齊,對她莞爾一笑,接著說道,“每天早晨,阿姐都會起得很早,為我們準備早餐,然後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們起來,可是每次,那頓早餐,我們都沒吃上,可阿姐還是每日如此。

她有事情會獨自一人忍受,寧願自己一人承受,也不願告訴我們,她告訴我們她很堅強,沒有事情會擊垮她,可是阿姐好笨,真的好笨,什麼苦楚都要自己往肚子裡咽,都不告訴我們,從來我和雅兒吵架,受傷的永遠只有阿姐,那樣周旋在我們兩個之間,等到弄得傷痕累累,也還是抱著我們,說,‘阿姐保護你們’……”視線有些模糊,淚水溢位,滴落衣衫,我胡亂擦兩下,嘴角扯出笑容,看著鄂齊道,“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不要再抓住阿姐,寧願永遠與她擦肩而過,形同陌路總比現在相憶錐心得好。”

鄂齊轉過身軀,背對著我,仰頭看著藍天,良久,他道:“今生再痛徹心扉,我卻仍舊祈求上蒼,來世讓我早些認識她,天涯海角,相隨相伴。”微頓了一會兒,“倩兒說過,很喜歡去天山看雪,然後陪著我去天涯海角遊醫救治病人,我答應了,卻沒能做到,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便是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