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輕跳開一步,指著商人嚷道:“哪、哪、哪,你可別過來,君子動口,小人才動粗。而且一對一放對,我絕對不會怕你的。”
商人惡狠狠地說道:“說呀,說不出來一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樊瑞道:“好,各位父老鄉親都來評評看,我說得有沒錯,我說錯的話,便向這位大老闆叩三個響頭賠禮道歉;我說對了,這老闆就拿出三幾串錢賠給這小兄弟的湯藥,各位說還算公道嗎?”
眾人呼喊聲“沒錯”、“對”、“就這麼辦”此起彼伏。
那七八個推車的大漢,或蹲或站,早已羞得抬不起頭來。
商人不敢還口,冷眼看著樊瑞。
樊瑞道:“大家先靜一靜,我來說說這‘有’跟‘沒有’是什麼東西——這老闆有很多的是錢,可這小兄弟身無分文。”
眾人都道:“沒錯呀。”
商人道:“好,這算你說對了,那什麼是他有很多而我一點都沒有的?”
樊瑞忽然變得嬉皮笑臉地笑道:“還是算了吧,一說出來連我也很沒面子的,因為我也是個江湖人。”
商人惡狠狠地應道:“說。不說出個道理來我絕不放過你這小子。”
樊瑞將小乞兒從身後拉出來一點給大家看清楚些。
樊瑞指著包店老闆說道:“剛才這位大叔送給他兩個包子,一個他馬上吃了,另一個——”舉起手上的包子,“他悄悄留給我,”頓了一頓,樊瑞接著說道:“他破衣單薄,似乎什麼都沒有,但起碼他有做為‘人’的一顆良心,但你!你有嗎?”
老者不由自主地帶頭鼓起掌來,道:“說得非常好,小兄弟,真有你的!”
商人罵道:“狗崽子在血口噴人,看我不把你臭嘴撕下來。”
老者道:“你敢!光天化日下你敢行兇?”
樊瑞道:“哼,剛才還滿口不離‘理’字,馬上狐狸露出尾巴來。公道自在人心,你要廝打儘管放馬過來。”
樊瑞順手將包子塞還給小乞兒,把他扶到包子店旁邊一塊空地上,說道:“小兄弟,不用怕。”小乞兒心怯地瞄了一眼商人,又看著樊瑞,點了點頭。
樊瑞轉身扯直舊道袍,理順小包袱,緊一緊腰帶,不丁不八地站在當街處,緊緊盯著商人。
樊瑞道:“你這麼大個人,還是吃江湖飯的,快掏出錢賠給這小兄弟吧。”
商人冷笑道:“笑話!誰說過要賠錢給他的?”
樊瑞鄙夷道:“真不要臉!告訴你,別以為你有錢就可欺負弱小,始終你要後悔的。”
商人道:“我就不給,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樊瑞掏出彈弓,輕拉兩下,左手在懷裡抓了幾顆豆子,商人一見,肥豬臉馬上變成紫醬色的,額角上慢慢滲出一串串冷汗來。
樊瑞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我打彈弓很準的,五六丈內要打鳥兒左爪不會打中右爪,你敢上前來一步,哪隻狗爪子抬起,我打碎哪隻!”
商人道:“你……”
樊瑞瞪著商人冷冷地說道:“你什麼你!你剛才踩了人家的哪隻手,我打還你哪隻狗爪子,兩不虧欠。”
商人急忙將雙手收藏在身後,那滑稽相惹得周圍看熱鬧的街坊“哄”的笑起來。
樊瑞又揶揄道:“好,踩人的是用狗腳爪,那我把狗腳爪打瘸了再說。”
說完對著商人的腳慢慢拉開彈弓。
商人急得跺著腳道:“哎,別別別……有話好說,我賠我賠,你過來拿。啊——”說著從身後取出手來,往褡褳裡挖錢。
樊瑞的彈弓仍拉著六分,向著側邊地上。
老者上前說道:“你給我吧,一會我帶孩子去看大夫。”
商人掏出一小塊碎銀子,老者走到商人前面,正要伸手接,忽然商人捉住老者的手一扭,將老者轉身子擋在自己前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周圍的人驚得目瞪口呆。
樊瑞微微冷笑道:“你以為用這卑鄙手段我就無奈你何嗎?你快放了老人家,不瞧瞧自己胖得象頭豬,我要打你還不容易?”
將彈弓往天空一舉,說聲“看那樹葉”,“叭”的一聲,一片手掌大的樹葉輕輕飄下來。樊瑞手上的彈弓又是拉到六分的。
樊瑞道:“老人家千萬別動,不會傷到您的。那狗頭聽著道:我只說到三!這是一……”
商人正要把整個身體縮到老人後面,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商人忽然離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