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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護送程名振和王二毛的土匪小頭目還算有幾分膽氣,拱了拱手,大聲回應。

“狗屁那個兩國!咱們是綠林好漢,來去無蹤,哪來的什麼國?”帶隊的騎手向半空中虛抽了一記,脆聲脆氣的反問。

程名振早就注意眼前這位被稱作七當家的土匪頭目是個女人,卻沒想到流寇中的女人比男人還蠻惡。為了自救,只好上前幾步,笑著向對方抱拳,“見過七當家,我等帶著縣令大人給張大頭領的請降信。如果七當家能讓我們兩個見了大頭領之後再死,程某將不勝感激!”

“誰需要你一個死人的感激!”女土匪用馬鞭指著程名振的額頭,大聲嘲笑。話音剛落,她又迅速皺起眉頭,驚詫地叫道:“怎麼是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再到城牆下找你!”

程名振被對方沒頭沒腦的話問得直髮傻,悄悄向後退了退,陪著笑臉反問:“七當家認得在下麼?程某真沒想到!請恕程某眼拙……”

“得了吧。酸勁兒!好好說話不會麼?總得像喝了醋一般!”馬背上的女土匪輕輕撇嘴,臉上的表情好生輕蔑。“我以前沒見過你。你也別套近乎。今天你射郝老刀時,我就在城牆底下。他被你那一箭害得摔傷了大腿,強撐著才回到了營中,估計沒十天半個月根本恢復不過來。所以我才帶人來找你的麻煩!嘿嘿,你來了也好,我也不仗著人多欺負你,只對著你大腿射一箭,然後從此兩不相欠。”

“七當家!”護送程名振和王二毛的土匪小頭目聞聽此言,趕緊上前勸阻。“他既然來了,是否先讓張大當家見見他,然後再歸您處置。否則大當家過問起來,小的實在擔當不起!”

“撲通叔,看你那點兒出息!挺大男人,什麼都怕!大當家知道了頂多抽你幾皮鞭,難道還能殺了你麼?”女土匪嘴角一翹,衝著土匪小頭目奚落道。

“敢情挨鞭子的不是你!”被稱作撲通叔的土匪小頭目輕聲嘀咕。

“你說什麼?”女土匪眉頭一皺,手中皮鞭立刻高高地揚了起來。“有種再重複一遍!”

小土匪頭目不敢回答,身體抱做一個團,卻死死擋住了女土匪的馬頭。寧可捱上一頓打,也不肯放女土匪去傷害兩名少年。見他仗義如此,程名振心中大為不忍。向旁邊繞了幾步,側對著女土匪的馬鞭笑道:“七當家先別動怒。不就是一箭麼,程某讓你射了便是。當時距離大約是八十步,程某就站在這裡等著,請七當家到八十步外引弓!”

“好,你夠有種!”女土匪當即將馬頭一撥,蹭過小土匪頭目撲通叔,徑自跑到了八十步外。轉身之間,她乾淨利落地從馬鞍後取下角弓,搭上羽箭。手指微松,一點烏光帶著風聲直撲程小九。

這幾下動作甚為乾脆,眾土匪們根本來不及阻攔,只好抱著腦袋逃開去,心中同時暗自為少年人惋惜。七當家杜鵑的射藝學自五當家郝老刀,八十步外射中一個大活人根本不是什麼難事。這軍中缺醫少藥,大腿上被穿了一個洞未必會當場流血而死,過後能不能活下來,卻全憑天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羽箭飛來,王二毛也不管自己擋得住擋不住,合身便向好朋友面前撲。程名振再想將他推開已經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烏芒飛來,“啪”地一聲射入了好朋友的褲子。

“二毛!”程名振厲聲大叫,心裡邊比自己被射中了還要疼。一隻手扶住對方,另一隻手迅速去拔羽箭,手指還沒等碰到地方,烏黑的箭桿已經軟軟地自己掉了下來。再定睛細看,箭桿上哪裡有箭頭,只是一根光突突的木棍,頂端隱隱帶著一點兒血跡。

“唉吆我的娘咧,疼死我了!”王二毛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大聲呼痛。手指迫不及待地去捂傷口,卻沒捂到更多的血。**辣感覺順著大腿根子只衝腦門。

“多謝七當家!”程名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拉起還在冒冷汗的王二毛衝女土匪道謝。

“你們兩個倒是講義氣!”女土匪也為剛才的情景吃了一驚,忍不住衝著呲牙咧嘴的王二毛笑了笑,大聲誇讚。贊完了,她又利落地一帶馬韁繩,催動坐騎衝到了兩個少年頭頂,皮鞭戟指,柳眉倒豎:“不過這下只是為郝老刀討還公道。你這小白臉心腸忒壞,今天早上害了我們那麼多弟兄,休想憑著一句投降便逃得活命!這滿城老幼,誰都能放過,唯有你這個人放不得。”

“七當家,你說,你說他就是守城的兵頭?”沒等程名振回話,剛才一路跟他有說有笑的撲通叔結結巴巴地向女土匪追問。

“要不說他這人陰險狡詐呢。如果不是我恰巧看見,你今天被他騙著賣了,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