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
客棧老闆說到這裡,顧靳呈打斷道,“但是你的病症並非由這些毒氣造成,也非猛獸攻擊,所以它們一定不是對於你們來說最可怕的存在吧?”
客棧老闆連連點頭如搗蒜道,“是的,毒氣雖然厲害,但它似乎一直都只是盤桓在那片連綿的森林中,只要繞過它,生命倒也不會受到威脅,而猛獸更不會上這城裡來。高人,原本那樣得天獨厚的一座城池與民族,突然之間變成這樣,您一定覺察出這裡面非同小可了吧?”
那老闆說到這裡,忍不住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有外來的敵人和毒物都是可以避免的,然而邪靈和詛咒卻是他們這等凡人所不能夠抵抗的。
隨著生存環境的日趨惡劣,許多城民都生起了離開這座邊境小城的念頭。一些人連夜便將全部家當打包,舉家搬離努瓦城。
邪城努瓦(下)
可是,令城中人們驚恐的卻是,他們後來陸陸續續地在城外發現這些逃離者的屍體。他們沒有一個能夠走出這邊境之城的界限,不是遭到野獸的襲擊,便是被風沙掩埋,更有甚者幾乎已經到達了城池的邊界了,卻莫名其妙地暴斃荒郊,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傷痕,臉上卻七竅流血。
城內開始流傳起這些恐怖的事情,大家驚恐地一傳十十傳百,都說這座城遭到了天神的詛咒,天神斷了他們的生路,也封了他們的去路,要讓大家都被困死在這座城中。
隨之而來的是他們的身體都開始日益衰弱,起初他們還未發覺,但是年深日久,他們逐漸發現原本強壯的肌肉和體魄開始萎縮,如同提前到來的衰老。
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許多人的意識開始渙散,他們夜晚無法安睡,白日無法勞作,嚴重者甚至毫無意識,變得嗜血殘暴,肆意攻擊別人,起初他們還以為一切只是暫時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
殘暴得變得六親不認,最後被從前的親人同鄉活捉打死是他們所有人唯一的下場。沒有意識的人已經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然而像客棧老闆這樣仍然意識清醒的,卻日日生活在恐慌之中,恐慌突然會遭到某個同鄉的攻擊,也恐慌自己不知哪一日會變成那個樣子。
可是他們走不了,只能一日一日地苟活下去。許多人受不住壓力,都會在感覺到自己已經撐不住時揮刀自刎,但太多人沒有勇氣自裁,直到意識全然消失時卻已然來不及。
顧靳呈問道,“照你所說,是十幾年前,城裡的狀況突然改變了,中間必定發生過什麼事情,改變之前可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客棧老闆突然支支吾吾了起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臉色漲得通紅,彷彿十分矛盾又羞慚。
白夜微微一笑,溫柔謙和地勸慰道,“掌櫃的,您就直說吧,我們是真心想要幫助你,你必須實話實說,我們才能夠想到應對之策。”
客棧老闆抬眼瞧了瞧白夜,只見白夜麗得驚人的臉龐上掛著讓人信賴的溫暖微笑,他一定想不到,白夜的生性是多麼的冷漠,然此刻,他卻願意相信眼前的女孩以及她所追隨的男子一定能夠解救自己於困境。
於是他忙不迭點頭道,“小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敢說不老實的話,只是這事實在蹊蹺複雜,小人也不知是否就是那樣的緣故,故而才吞吞吐吐。”
白夜溫言勸道,“那就請您說來聽聽,我們一同參詳參詳。”
客棧老闆感到口渴地吞了口唾沫,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牛飲一番後,繼續說起了十幾年前發生在努瓦城的怪事。
要說努瓦城鉅變前後有何異象發生,怕也就只有那件人人都知曉的事情了。只是當年親眼看見異象的人皆死得差不多了,客棧老闆也是其中一人,之所以還能夠拖著殘破的軀體勉勵支撐下去,全因他將所有身家都耗費在尋求補氣養身、延年益壽的珍貴藥材之上了。而那些家徒四壁的可憐人,早已不堪重負,氣絕人亡了。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個晴空萬里的豔陽天,努瓦城如同平日裡一樣,從朝陽升起,便有夫人們起床做飯,男人們用完早飯便結伴外出打獵謀生。
直到正午,一切皆正常不過,然而方才還晴好的天,突然間風捲雲來,一道道厚重的烏雲從四處飄到了努瓦城附近,城中人民皆尋著異象跑到了大街小巷探頭探腦地張望,見那雲層並不在城池上空,皆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獵奇心態在大街上觀看天象變化。
那雲層在不遠處的山林上空集結起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彷彿泰山壓境,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住,頓時叫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