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腦子還清醒,急忙忙點頭哈腰,詢問齊國大美人:“貴人?”
在錦被中伸個懶腰,媚態橫焉的產婦巧巧笑,對小宦官軟語溫言——只要腿腳利索些,金子嘛,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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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年輕的男人,
剛從少年過渡進成年期的男人,風格獨具,最是魅人。
即使自認最忠誠的妻子,車廂中的劉姱王主依舊無法昧了良心——緊隨馬車而行的騎士高挑俊秀,英姿強悍,是雄性人類中無可置疑的上上品,想忽略都不能的型別!
於是,梁國王主的心緒倍加不寧。
車輪滾滾,壓過長安城的街巷……
從形狀規整的長條青石,到碎石和泥土摻雜的次一級道路。
猶豫良久,劉姱終於忍不住出言打探:“周君,可知王父何因……無召入朝?”
分封在大漢各地的諸侯王們,如果沒皇帝降下的特別詔書,是絕不允許擅自離開封國的。否則,就是違背國法,必然招致嚴懲。
“王主,”來客的口風很緊:“恕臣不知。”
劉姱越發惴惴不安。
第一個想到的是父親的健康,梁王主趴在車窗上問:“嗯,周君,近期……王父康寧否?”
周同志這次回答得倒爽利:“稟王主,大王無恙。”
‘若非健康原因,還有什麼能讓父王冒如此大風險,偷偷摸摸進京?不會,不會……’
好訊息並沒能讓王女的情緒恢復平穩,梁王主此時心裡邊活像十五個桶打水——七上八下,片刻都不得安寧。
“哦,周君,汝母將逢大喜……”
習慣性地以笑容掩蓋不安,劉姱王主尋找新話題,提及那樁即將來臨的盛事——城陽王室與丞相家喜結聯誼——天知道她們前頭還在討論,要派快騎去梁國找他回來參加婚禮呢!沒想到,他現在就到了。
周德沒回答。
抿緊的嘴唇線,讓人猜不出年輕男子的想法。
‘這位,不會是反對母親改嫁吧?’劉姱疑惑地瞧周家三少:‘可……他那麼討厭他爹周安世啊!”
馬車停了。
周德翻下馬背,搬過快石頭放在車門邊充當踏腳,引梁王愛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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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何??”
聽到家老的稟報,劉靜的身子一僵。
抬頭掃掃自家太子的側室,
家老梗著脖子,甕聲甕氣地重複一遍:“今上……駕臨!”
手腕,不可抑止地顫抖著……
琉璃杯歪了,磕到小方案精緻鋥亮的黃銅包角上——新生的裂縫,醜陋且清晰可辨;汩汩流淌的飲品,很快就染髒了淺色的錦緞席。
“王主,王主?”
侍女阿五驚叫著撲過來,一邊扶女主人,一邊回身呼喚母親:“阿母,阿母……來呀!”
楮氏從樓上急匆匆奔下來:“何如,何……如?”
“阿母!天子駕臨,駕臨……”阿五小臉上的表情,簡直算上惶惶不可終日了。
死死扣住梯把手,楮氏使盡全力才堪堪沒從樓梯上跌下來:長公主不在,太子不在,太子妃也不在;皇帝現在來,誰接待啊?!
出身漢宮的長公主家老執事貌似恭謹地半垂下頭,暗暗撇嘴——叛、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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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主默默打量眼前的宅院及其周圍……
長安東城的人家,與‘高貴’二字無緣;其宅門和周邊環境比起劉姱王主住慣的北闕,自然是差遠了。
‘父王向來好享受,怎會挑這樣的地方……居住?’
梁王嫡長女看得皺眉,想到來路上的擔憂,心下頓時一涼——蓄意隱瞞行蹤,行事如此低調,某非?莫非??
周德在院門口停下,向劉姱一抱拳:“王主,請……”
姱王主點點頭,叫隨行的侍女也留在外面,獨自走進院子。
庭院不大。
石料鋪設有欠平整的過道兩旁,各栽一株海棠樹。左右兩處廂房的門窗都關著,只有三間正房門戶大開。
敞開的房門內,一人負手獨立;
頭上八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