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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來。肯定是那兩隻守衛犬,被雷雨驚擾了。但我想起來查爾斯給我講的傳說中的加百利天犬,帶著一包死亡通知書在天國獵取物件……

接著,好像有人一下子關閉水龍頭似地,暴兩驟然而止。花園中一隻鳥放開歌喉高聲鳴唱起來,那啼囀聲在小湖的水面和四周圍牆間悠然迴盪。第二隻,第三隻加入進來;頓時變作歌的瀑布衝入清澈的空氣。我輕步走出房門。夜鶯的歌聲從溼漉漉、亮晶々的攀緣植物的纏蔓繞莖中湧溢位來,充斥了整個花園。

一對白鴿嗖地一聲從棲息處飛出,拍打著翅膀從我頭頂越過,消失到遠處。在西面柱廊下的黑影裡有一個人正在輕々走動。—定是約翰?萊恩曼來檢視我是否在這場暴雨中受了驚。我等他走過來,但他沒有再靠近。除了夜鶯的啁啾,整個花園一片寧寂。

我突然打了一個寒戰,走進臥室,插住門,不再欣賞夜鶯的歌唱,趕緊躺到床上去。

一縷令人愉快的陽光和一陣敲門聲將我喚醒。哈莉德端著餐盤來了,送來白麵包,鮮nǎi酪,杏子醬和咖啡。她的樣子很疲頓,我向她表示感謝,她只鬱悶地點々頭,出去。

我將餐盤端到小湖邊的杲杲陽光下。一隻開屏的孔雀正在湖邊欣賞自己水中的倒影,一隻金sè的小鳥正在一棵玫瑰sè的月掛樹上空忽左忽右調皮地翩遷。湖心島上那座小涼亭的金sè圓蓋和鮮藍瓷磚經過雨水沖刷顯得更加瀏亮和澄瑩。

我弄不清昨夜約翰?萊恩曼是怎樣進來,又是怎樣出去的,更不知他的目的。半小時後他到了。他神情jing覺,樂悠々地向我打招呼:“早上好啊!”

“噢,你好。”我拎起手提包。“我正想去找你——只擔心狗還沒關起來。”

“白天總是關著的。它們昨夜驚醒你了嗎?一陣暴雨,真有點夠嗆。你在雨中睡著了嗎?”

“最後睡著了。”我回答。

“你姑nǎinǎi由於你的來訪心情非常激動。她非讓我陪她又說了好長一會兒的活。你堂兄查爾斯的事恐怕還是那樣,再等々看吧。”

我們向前門走去。“你陪她呆的時間很久嗎?”我問。

“不,不很久。我在暴雨開始前就睡了。雷鳴電閃都未把我吵醒。”

“我很欣賞雨後景sè。花園看上去妙不可言。”

他馬上斜瞟過一眼問,“你出來了?”

“只出來一會兒,聽夜鶯歌唱。”

我們經過哈米德和我前一ri等候的院子。大理石花槽中昨天還是灰白sè的花蕾已經變作一片耀眼奪目、鮮血一般殷赤的銀蓮花。“哎呀,看這些銀蓮花!”我叫道,“是昨夜的雨把它們催開的嗎?”

“這是我的一個阿多尼斯小花園,”萊恩曼回答。“你知道的,阿多尼斯是繁育之神。這裡的阿多尼斯花園都是在幾天之內繁衍和調謝的;它們象徵著死亡和復活,據說這是一種玄奇的力量,在幫助人類豐收。”

“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種植這樣的花園呢?這種具有浪漫sè彩的玩意兒我倒應當感興趣呢,不知阿多尼斯與你的心理醫療學有何關係?”

“噢,我正在撰寫一篇有關近東人迷戀宗教的論文。只要能偷閒出去,我就騎馬進入山村。我在這裡已經發現一些有趣的材料。”

我們來到外貢院內。他朝著對面點頭示意道:“我這兒還有一匹馬呢!喂!馬廄的門還沒開。納西魯拉遲到了。我去開門,讓卡莎涼々風。”他把門欄的上半部拉開。一匹慄sè的阿拉伯馬正立在昏暗的廄內打盹兒。

“你騎馬的時候穿阿拉伯服裝嗎?”我問。

他顯然一驚。“常穿。那很涼快,怎麼?等々——昨天你是不是在阿多尼斯河源頭看到我了?”

“是的,我認出是這匹馬。”我笑道,“又帶著那隻波斯灰狗,更富傳奇浪漫sè彩,妙不可言。可以這麼說,欣賞了你的表演,我昨天沒算白過。”

“那我現在的模樣是否破壞了那種形象?不再是阿拉伯酋長;只是個在烈ri下找到一處寄居地,正懶散度ri的流浪漢。”

我沒有回答。約翰?萊恩曼應當知道,他的活計將會隨著姑nǎi々哈莉奧特的死亡而終止。不然,他本人生來就有獵奇的淺薄愛好,迷上了易卜拉欣山莊的一切?

在大門口沒有見到賈西姆。萊恩曼拉開門栓,開啟青銅大門。耀眼的陽光把空曠的高原照得白亮白亮的。“你的司機沒有到,”萊恩曼說。“你要願意的話,還可以進來等々——”他與我目光相遇,但明亮的眼睛又轉